她眉间尽是逼仄,迎着他的视线,想要从他的眼中找到答案。
但男人冷着脸,似高峰之巅的冰霜,常年不化:
“我赶你走?”
他嗤笑一声,胸腔内发出闷闷的声音很冷,也很嘲讽:
“不是你一直想要离开我么?如今我放你走,你却要自己回来,怎么,得知我要娶别人了,你很难过?你爱上我了?”
冰冷的语气似寒霜扑面,疏离的姿态,仿佛他们从未爱过。
爱?
爱是什么?
南宫洛活了上下两辈子,从未碰过‘情’这个字,但她知道待在凤言靳身边的每一日,度日如年。
她知道他的心里还有她。
她知道他根本不喜欢江未央。
“凤君御,我今日来是想知道你的态度,你我都不是拐弯抹角的人,不如敞开了说,”
南宫洛盯紧他的双眼,一字一句问:
“你真的认为这个孩子是凤言靳的?”
凤君御面色未变,字句笃定:“是。”
坚定地一个字像刀子,扎在南宫洛的心口,单薄的身子颤了一颤:
“真的就这么……这么算了?”
“是!”
她面色白了几分,“以前你说的那些话都算什么?”
“不过是一时兴趣罢了,”男人的语气很冷
漠,“摄政王妃势必是与本王实力相当的,你就像是调节口味的一道菜式,过完那个瘾,失了滋味,再次拾起时,只会……”
他突然不敢看她惨白的小脸。
狠心背过身,喉结用力吞咽,藏在袖中的手掌用力攥紧,无声地强忍着什么:
“只会……如同嚼蜡般难以下咽!”
每一个字音落下,南宫洛的脸色便白了一分,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眼中的光就像破碎的玻璃,溅了一地细碎的水雾。
她扶着桌面,纤瘦的身子摇摇欲坠:
“原来如此……原来……呵……”
她笑着、笑着,泪
水滑出眼角:
“既然这样,那这个孩子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我今晚回去就打掉他,此后,你我一别两宽,再无干系。”
凤君御眼底闪过痛意,心脏的压抑好像撕裂,几乎要喘不过气。
双手攥紧,后背挺得分外僵直,始终没有回身去看她,指甲掐进掌心,淌了两手黏腻的血,依旧抵不住心口的痛。
“我走了,凤君御,今夜,出了这道门,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走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再也不会……
身后一片空寂,窗外掀来的风无比阴凉,吹得他心底空荡而死寂
。
那句话一遍又一遍的在耳畔重复,像魔音缭绕,像无底深渊,他好像堕入其中,陷进无边的黑暗里,永远都爬不出去。
洛洛……
洛洛!
这辈子最不舍她难过,可他却总叫她掉眼泪。
凤君御缓缓低下头,高大的身体摇摇欲坠,哽痛的红了眼眸,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走吧。
走得越远越好。
背负上北凌国的重担时,就该摒弃一切情爱,当初,就不该贪恋短暂的温存。
是他贪心了。
北凌的每一位继承人,都不该奢望什么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洛洛……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