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地扯着嘴角。
她换完衣裳出去时,陆纨已经换好了件湖青色的寻常便衫,坐在床榻边,拿了一卷书等她。
太平目不斜视地退了下去。
纪明意则缓步挪上前,挨着他坐下。
见纪明意的眉间终于抹上小姑娘般青涩羞赧之意,陆纨的眼角也多了几丝雅致风流的韵味。
他忽地抬起手,用手背轻轻地蹭了蹭她香如雪的腮边。
呵,纪明意在心里冷笑。
果然,什么谪仙,就算他方才有如高不可攀的青峰雪山,到了这一步,又哪会不急色?
那就让她好生瞧瞧,这人脱下虚伪的外衣后,又会露出一张怎样龌龊的脸吧。
托这具身子生母的福,纪明意知道自己这辈子生得也很好,不仅是颜色好,身段也算袅娜绰约。
她向来知道怎样勾起男人的欲望和怜惜,于是她故作娇羞地臻首低垂,露出了一段引人遐想的脖颈。
她软着嗓子,糯糯地唤道:“郎君。”
陆纨放下手,以浅淡的目光打量她:“怎么了?”
因为面皮薄,纪明意的耳根也像是染上了一丝薄晕,她低声问:“我们这是要歇息了吗?”
陆纨笑一笑,许是成心想要逗逗这个爱脸红的小妻子,遂开口说:“按时辰,是该歇下。”
床边的蟠花烛台上,燃着一支赤红的龙凤花烛。烛光莹莹闪烁,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分外明亮。红色的帷帐软软地垂在床前,周遭除了火焰噼里啪啦跳动的声音外,再无其余声响。
纪明意咬着唇,剪水双瞳里的颤抖若隐若现,她一手捏住了自己的裙摆,轻声说:“郎君,今天夜里,可否求你,容妾身缓缓。”
“缓什么?”陆纨别过脸看她,慢条斯理地问。
她低低地说:“我……我有些害怕。”
女孩儿的面色嫣然腼腆,两颊融融,生得是一副容易打动天下男人的纯情模样。
陆纨微怔,片刻后,他那有如宝玉般通润的嗓音顺理成章地响起,他平静而又温和地说:“你确实小了些,害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纪明意低头,耐心等着他说后面的“不过……”,或许他会什么都不说,直接将她扯过去抱在腿上?
纪明意等啊等,可陆纨说了这番话后,却再无下文。
她不禁抬起脸来看他。
只见陆纨对她一笑,他缓缓站起身来,身形挺拔,五官极为清俊。在女孩儿的注视下,他轻抚摸了下她乌黑的青丝。
他说:“既然害怕,便早些歇息吧,圆房一事不急。”
纪明意这次是真情实感地愣了愣,甚至扭捏的样子都忘记装了,她问:“什么?”
“你太小,还不经事。我本也想告诉你,今夜无需圆房,待你长大点儿再说。”陆纨的声音清浅,他道,“你这个年纪,尚不懂什么叫‘圆房’,更不明白生产之苦会带来什么。”
纪明意目光炯炯地望着他,试图在他脸上找到撒谎伪装的蛛丝马迹。
——他这话掺了几分真假?世上会有这等坐怀不乱的男人?
纪明意没见过,她更不信。
她决心继续撕破他伪善的人皮。
纪明意花瓣一样的红唇轻启,煞是楚楚可怜地问:“这不会令郎君难堪吗?”
“傻孩子,”陆纨摸了摸她柔软的黑发,“只要你不觉得难堪就好。”
这声熟悉的“傻孩子”骤然牵起了纪明意太多不好的回忆。
——啊,他果然还是装的。
纪明意忽觉轻松起来,对于这样虚有其表的男人,她显然要更有经验。她不想再玩拉扯的游戏,打算直接来个杀手锏。
纪明意用洁白的贝齿轻轻咬唇,她仰起脸,肌肤胜雪,白玉般的脸颊红得像是要滴血般:“郎君如此怜惜我,真是令妾身羞愧难当。”
“圆房的事项,我从前也跟家里的嬷嬷学过。”纪明意越说声音也低,水润的唇色仿若也带了点儿粉嫩的香泽,她说,“妾身不过是怕疼,害怕会被郎君,粗暴以待。”
到底是未经人事的姑娘,剩余的话,纪明意不便再说。
她欲说还休地轻轻扯住了陆纨的衣袖,舌尖在口腔中滚了两圈,终于使滚烫的话出了口:“可是方才,见到郎君是这样怜香惜玉的人。”
纪明意的语气逐渐变得赧然:“妾身——妾身愿意侍奉郎君。”
“求郎君垂怜。”
说着,她便红了脸。雪白的小脸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烟视媚行。
陆纨是个君子,但到底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他见她的耳垂柔软发红,便不自觉地伸手去捏了捏。
指尖处传来的小巧软糯的肉感,也好似柳絮飘丝般,在陆纨心底勾起了风起云涌的涟漪。
耳根处传来的揉捏的力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