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东强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大夫人害他多年,那总是以嫡子之名自居的齐得龙更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这些年齐得龙得齐家宗族教育,但由于大夫人溺爱,齐得龙学业不成,倒是成了秦楼楚馆的常客。听说私下里打家劫舍、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没少做。
若说自己完全没有想过报仇,那肯定是假的。
但若真的要取他性命的话……
“天快亮了,我不能给你更多时间了,行还是不行,给个痛快话。”
陈逍遥此番进京,原本是想盗用另一家公子的身份,在大武做些事情。但自从在云起关得知齐家的事情,他就改了主意。
齐家毕竟是大武第二世家,齐家的身份做起事情来,会更加方便。
还有一层,齐家之所以屈居陈家之下,迟迟上不去,子嗣不济是一个原因。另外……齐家是实打实的,保皇党。
齐家几代衷心,不光三代单传,更是三朝元老。是以不管齐家如何凋敝,皇家都总会给留一份情面。但是到了齐伟山这一代,被陈家四女打压的太狠了,文武商都被陈家控制着,齐家虽然还在保皇,却并不算衷心,不过是单纯看不上陈家独揽大权,又无法自立大旗罢了。
挟天子以令诸侯,对众人而言,或许只是史书的一个故事。但是在齐家看来,并非不可为。
至少现在,小皇帝虽然名为傀儡,什么事情都要听陈一凤的。但实则事事都要倚重齐家。
如果齐家能够斗垮陈家,岂非就是下一任的第一世家?!
齐东强终于下定了决心!
“那些人,死有余辜!只要你能为我报仇,想做什么,都随你!哪怕一辈子都无法回归齐家,一辈子都只能用其他的身份过活,我都愿意!”
陈逍遥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说过,只借用你的身份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会以齐家家主的身份还给你。但是这三个月,为了我方便行事,也为了保你的姓名,大武,你是不能再待了,需要去北疆躲一躲。”
“北疆?!”齐东强的戒备再起!但陈逍遥立刻安抚道:
“你放心,去北疆只是权宜之计。我也没有任何要你加入北疆的意思。如果你实在信不过我,就到云起关暂避。云起关的人,是我的朋友,那里虽然是大武与北疆的交界处,却还属于大武的国土。”
说罢,陈逍遥从怀中取出一枚精美的玉佩,递给了齐东强。
“这枚玉佩是我在北疆所得,内有乾坤,可保你三次性命无忧。记住,无论何时何地,只要遇到致命危险,就捏碎它。”
齐东强接过玉佩,感受到其上流转的微弱灵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云起多风沙,我去北疆!”齐东强将玉佩仔细收好,“三月为期!”
……
大武,齐家。
“我说你们都小心着点,这可是专门运过来供少爷生辰宴用的物件,要是磕破了一丁点,你们的命加在一起都赔不起!”
十几个家丁鱼贯而入,将齐府门口的物件挨个运到正厅。发号施令的正是齐府管家——齐老七。
“七爷,就剩下最后一件了。那屏风太大,得先找好地方,才好运进来。您看放在哪里合适啊?”
齐老七一双老迈的眼睛扫视着正堂,随手一指。
“到时候就放在正首的位子上,这扇屏风可是夫人特意招人定制的,少爷一定……”
“不好了!”话音未落,变有一个家丁连滚带爬地进来报道,“七爷……那屏风……”
齐老七心里一沉,赶紧快步走出府门,却见那扇精美绝伦的屏风,如今已经碎成了满地的渣滓。若不是尘土当中还有一些闪亮的琉璃碎片,他还真不敢相信……那绝世屏风竟然就这么……碎了!
“混账东西!不是让你们看好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一群家丁跟在身后瑟瑟发抖:“这……是……是……”
“屏风坏了再买一件不就是了?大武第二大世家齐家,办个生辰宴还这么抠抠搜搜的,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
齐老七顺着声音望过去——
竟然是……
“大公子?怎么是你?”
齐老七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嫌弃和惊愕。
“老爷可并没有传你进京,大公子,私自回京可是大罪!更何况马上就是公子的生辰了,我可警告你,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惹老爷不痛快!识相的,就赶紧滚开!”
身后的家丁却小声说道:“七爷……那屏风……就是他干的!”
!!!
什么?!
齐老七当即大怒!
“齐东强!你不光擅自回京,竟然还敢打碎夫人送给公子的屏风?!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来人!抓住人!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