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没问姜子清是谁，也没问姜子清需不需要，就径直转过身带着姜子清往外走。
姜子清还能记得短暂的路程方向，香沙卡带她走的方向是对的，她现在像个无头苍蝇只能乱转。
“你知道我要去哪？”
姜子清步履越发小心，盯着香沙卡的背影，手里紧紧捏着能防身的长针。
香沙卡大大方方的把他最为薄弱的后背露给姜子清，手里还捧着姜子清给他的那份油纸包油酥饼，小声的说道：“宫里热闹的就那一处。”
她提灯而来，眼带迷茫，肯定不属于这里的阴暗破败，繁花似锦才应该
是姜子清的去处。
似乎是察觉姜子清的警惕，香沙卡只顾自己闷头往前走，离姜子清稍稍远的距离，只余下个破旧衣物掩盖下的背影。
偏僻的破败墙体逐渐远去，新修缮的红墙绿瓦显示着她正在靠近主殿的位置。
隔着昏暗，姜子清隐隐见到了不远处的灯火通明，繁华的皇宫似乎在脚下被割裂，背后是前朝衰败，面前是大楚繁荣。
香沙卡是真的在给她带路。
“香沙卡。”
姜子清两步跟了上去，顿了下，大大方方的说道：“我为了刚刚的怀疑，向你道歉。”
她性格坦荡，特别是对香
沙卡这种可能再也没有交集的人，未免留有遗憾，喜恶直白，有什么就说什么。
香沙卡一愣。
姜子清瞧着他还捧着两块油酥呆呆傻傻的模样，又笑了出来。
她又郑重的跟香沙卡道谢：“谢谢。”
今晚要是没有遇见香沙卡，她一个人在这死气沉沉的皇宫里不知道要迷路多久。
香沙卡停下了脚步，侧头看着姜子清，湛蓝色像是海洋的双眸轻轻晃动。
“是你先帮的我。”
他又伸手，手臂上那根又长又深的鞭痕被小心的涂上了药，夜风一吹冰冰凉凉：“你还给我上药。”
说着似乎又觉得
不够，又捧着油酥，声音都柔软了下来：“还送我糕点吃。”
这些只是姜子清平常顺手的举动，可对于从小就没有受过优待的香沙卡来说，姜子清简直是这世上最温柔善良的人。
从来没有人这般对他。
甚至都没人愿意跟他好好说说话。
“你怎么能跟我道歉？是我应该谢谢你。”
“一码归一码。”姜子清笑的大大方方，不在意的摆摆手，她大概分辨出来主殿热闹的地方在什么方向，便顺着路继续往前走。
香沙卡沉默追上，暗夜里只能听见对方轻轻的脚步声。
“我只能送你到这了。
”香沙卡在一处琉璃黄瓦拱门面前停下脚步，报恩报一半，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姜子清，还有些无措。
再往前，就不是他这样的人能到的地方了。
“你顺着这条路走到底，不要拐弯，人就多了。”
“多谢，今晚要是没有遇见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姜子清转身跟香沙卡道谢。
香沙卡站在门后没跨进来，手里还捧着油酥饼，抿着嘴欲言又止。
“人应该在这附近！”一个不耐烦的声音突然在道路侧边传来。
紧跟着，说话的男人已经走了出来。
迎面撞见站在门口的姜子清，两人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