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主事,来,拿好宝玉,这么贵重的东西,可千万别摔了!”曹上笑眯眯地搂住陈友谅的肩膀,两人好像是亲密无间的挚友一般。
是了。
能花一万两白银买一块鹅卵石,那必须得是挚友啊!
陈友谅内心很不开心。
可他还是装出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深深地接住了“价值万两的石头”。
眼见计谋得逞,曹上当即向许攸招了招手,许攸了然。
奸笑着走回来挽住了陈友谅的另一个胳膊,坏坏的说道,“攸与陈主事一同回府,取钱。”
陈友谅有心发怒,但还是默默的接受了被敲诈的事实。
吱呀。
门一推开,财产缩水。
走到茶舍外,曹上只感觉心情都变好了。
许攸也是,邵德也是。
因为他知道曹上有钱以后肯定是不会忘记他们的。
他和他哥现在作为启强院的侍卫统领,副统领,结果手底下一个人也没有。
属实是很尴尬,有点太丢分了。
有了这一万两,想必他到时候申请招点人应该不难吧。
在场可能就只有陈友谅一个人不嘻嘻了。
毕竟不管是谁,花一万两买个破石头都很难绷得住。
……
天色逼近午时三刻,虽然坐在马车里,但陈友谅却只觉好像是走在去往刑场的道路上。
他们陈家确实是有钱。
如若放在二十年前的话!
“殿下,这陈友谅应该不至于如此。怎么说也是户部清吏司的六品主事,应该没胆子以次充好的吧!”邵德驾着车,缓缓说道。
“邵将军,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曹上悠悠叹然一声,他这次没坐在车里,而是和邵德坐在了驾车的位置。
他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前往陈府拿回自己的银两。
因为他突然记起来,许攸可是很有可能在外面欠着债的啊!
陈友谅敢不敢耍花招,他不知道,也没看出来。
但是许攸老贼,要是耍花招,他可能就无处呻吟了。
许攸,这个名字就很难让曹上不对他抱有怀疑。
信任是信任,但防备也还是要防备。
曹上没忘记许攸似乎是有一个神秘的消息渠道。
连乾清宫的决策都知道,又怎么可能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曹上有理由怀疑,许攸很有几率非常的有几率会在轻清点银两的时候私藏几张银票,然后栽赃嫁祸给陈友谅。
这样,自己既获得了票子,又能对陈友谅进行二次报复。
而陈友谅又没办法自证。
那许攸的奸计岂不是就得逞了!
而此时,正坐在陈友谅旁边的许攸,很显然没有想到,也不会想到,他自己在曹上心中的形象是如此的高光伟杰,又是如此的高光伟岸。
他此刻正在陈友谅面前喋喋不休地炫耀曹上。
“哼,陈友谅,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当初暗中夺了那本该属于我的做官名额,结果现在快为官二十年了,居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清吏司主事?
你就算是申请外派,做一个七品县令也比这个强啊!”
“还有,你瞅瞅你那眼光,你居然投靠了三皇子?”
“圣上十三子中哪一个不比三皇子有明主之资。”
“你看看九殿下,有心机,有魄力,举人唯贤,唯才是举,我一说个计策,九殿下立马就同意了!”
“你瞅瞅,你瞅瞅!这殿下比殿下,真是气死人啊!”
许攸看着面前的陈友谅,一阵摇头晃脑,语气中是满满的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说得陈友谅青筋暴露,却又死死压住。
他又能怎么样,许攸就是这么一个混蛋的人。
而且许攸说的也并不是全都错的。
他确实为官十多年还是坐在六品主事的位置上。
还是一个没什么权利,没什么油水可唠的兴庆府清吏司。
而且投靠了没有仁君风范的三皇子曹辟。
前途可谓是并不光明。
甚至是有点看不到光的那类。
但这又能怎么样。
他又不是要靠曹辟上位。
他又不是要靠清吏司主事的身份吃饭?
他所正在进行的事,是一个轰轰烈烈,若是成功,那将会青史留名的大事!
莫说是三皇子,就算是太子邀请他,他也是不当回事的。
虚以为蛇罢了。
想通了以后,陈友谅顿时就不生气了。
他觉得他今天的状态有点不太对。
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他不应该和许攸置气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