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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都是一个怪癖圈子里的人,看人这么准?
……
若离坊在幽州城之中的位置,就相当于长安城里崇化坊的位置。
崇化坊在长安紧挨着西市,若离坊在幽州也紧挨着幽州最热闹的市场大兴市。
若离坊和崇化坊的整体建制也差不多,都是四面各开一坊门,中有十字大街,但更巧合的是,连寺庙和道观的数量和摆布都十分相似。
崇化坊东北之门有经行寺,西南西南隅,有静乐尼寺。东南隅,有龙兴观。
若离坊东北门有嘉福寺,西南隅有天净庵,东南隅有无为观。
马车一驶入若离坊,裴云蕖就顿觉眼熟,有种隔着数千里突然回到了长安坊市的感觉。
不过崇化坊到了晚上没多少玩头,但若离坊越到晚上越有玩头,按照之前厉溪治送到裴云蕖手中的情报,若离坊明面上的赌坊就有七家,暗地里可以下注的地下赌坊有三家。
有胡姬可以陪酒的酒肆、客栈共有十二家。
按照厉溪治所说,这边擅长唱歌跳舞的胡姬比长安多得多。
但最为吸引人的,还是三家可以一边搂着胡姬喝酒,一边可以看着修行者战斗下注的修所。
“明明就是吃喝玩乐的赌坊,居然叫做修所,在长安要是玩这种文字游戏,会被罚棍打得屎都飞出来!”
裴云蕖对这种所谓修所的名字嗤之以鼻。
贯以修行地的名号,这样万一弄出什么死伤,也可以说是修行比试之中失手出了意外。
糊弄的不就是那些喜欢往上面捅事情的御史。
遮幕法会之中提及的齐愈这人不难查。
他是若离坊三处这种修所之中,常驻永宁修所的剑师。
这人平日里除了在永宁修所出场比剑之外,似乎在幽州城里也不走动,甚至极少出若离坊,他的师门不祥,用的是一柄松纹长剑,剑法不祥,只是在永宁修所和人比剑还未输过。
那按照手头这些情报,似乎最有可能的三个修所之间争抢生意,太过出挑的修行者,会不会像花楼里花魁一样,独占了生意?
她脑子转的飞快,顾留白却压根没怎么动脑子。
要是道听途说的每一桩事情都要殚精极虑的去想,他不得累死,最近他需要琢磨的法门也太多,很伤脑。
更何况他还得假装不知道有人买凶杀齐愈这件事。
用脑子和花钱的事情,让裴云蕖去干就行了。
永宁修所和旁边的清心修所、琴剑修所都要到天黑点灯之时才开始营业,然后通宵达旦,几乎过半的客人,都要在天明之后才在这三个修所离开。
距离天黑还有一会,三个修所门前道上,都有一群青衣小厮候着。
这些人年纪虽轻,但都很有眼力见。
裴云蕖和顾留白的马车一在永宁修所前停下来,永宁修所门前的几个青衣小厮就已经迎了上来,再看了一眼从马车上下来的裴云蕖,为首的一名青衣小厮就顿时眉开眼笑的行了一礼,道:“贵客是先要在附近转转,还是直接进雅座休憩?”
哪怕是盯着段艾的面孔,这些机灵的青衣小厮也看得出裴云蕖肯定是来销金的贵客。
他话音刚落,裴云蕖一个钱袋子已经砸在他脑门上。
“给我个观看位置最佳的雅室,叫个伶牙俐齿的来伺候着,再送些你们这边精致的吃食进来。”
青衣小厮被砸得呲牙咧嘴,脑门上火辣辣的,但抓着钱袋一掂,他的嘴都差点笑歪了,“保管让贵客满意。”
当下一手捏着钱袋子,一手摸着脑门,躬着身子就在前面带起路来。
永宁修所里面布置倒也有些特色,三层的木楼中间是一个天井。
天井有七八丈见方,厚石地。
笼着这个天井的屋子就像是一个个有着屋檐的铺子,二楼和三楼的廊道都在后头连着。
其实追求刺激的豪客,就喜欢在楼下挨着天井坐。
楼下围着天井放了几十张小方桌,和茶馆一样,但修行者就在天井之中战斗,这些地方甚至可以感受到修行者的真气激荡,有时甚至还有鲜血飞溅过来,刺激的很。
不过这青衣小厮也是人精,他听裴云蕖说要送些精致的吃食来,便顿时领着两人上了二楼,选了一个居中的雅室,这二楼往下看,距离又近,又不会有鲜血飞溅到吃食的碗里。
“两位贵客,若是不嫌弃,那我就在这边候着,你们随时差遣?”青衣小厮安排妥帖,额头上已经微微鼓起一个包,但是掂量着钱袋子里的剩余铜钱,他内心却是一阵阵的窃喜。
那鼓起的不是包,是富贵。
“你叫什么名字?”裴云蕖趴在栏上往下看了看,“这雅室连个遮挡的帘子都没有?到时候我在这里看得起劲,要是他们打得兵器脱手,飞来个刀剑插我脑门上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