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五皇子有些不太对劲。”
刚刚上了马车,顾留白就对裴云蕖说了这一句。
裴云蕖顿时觉得有些不妙,“哪里不对?”
“但凡是个正经皇子,这种东西应该不会随手塞给人?”顾留白右掌一翻,露出那只三脚金蟾。
三脚金蟾细看之下,正面的疙瘩隐隐形成一个“五”字,接着他将金蟾翻转过来,肚皮上赫然有“李”字。
随身信物?
裴云蕖目瞪口呆。
完犊子了。
“你觉得他是不是猜出我是谁来了?”裴云蕖的心情是悲痛的。
“我觉得他可能不只是猜出你是谁来了,顺带着把我也猜出来了。”顾留白看着手里头的这只三足金蟾,“你说这玩意能卖多少钱?”
“你想卖也没人敢收。”裴云蕖有点心头发毛,“这东西一看就是宫里头金匠做出来的金器,外面的人仿都仿不像。”
自己暴露也就算了,结果把顾留白的行踪也暴露了,她就觉得挺对不住顾留白的。
“我觉得他挺会坑人的。”
顾留白看着手里头这个三足金蟾也是迅速的理清了思路,“没准他就会告诉别人,我们是他罩着的人。”
裴云蕖鼻子哼哼,“他能罩你?你罩他还差不多。”
顾留白看了她一眼,“估计他就是这么想的。”
“……!”裴云蕖愣了好大一会,沉声道:“这人有些无耻。”
……
堕落观的修士就像是一个在水中仰泳的人一样贴着地面倒飞着。
他偶尔上浮,偶尔下沉,避开地面所有的障碍物,背部始终不真正接触地面。
他的身体就像是一片被风吹起的轻薄纸片。
他脸上的铁制面具上锈迹不断的变化,只是他始终不调整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很享受此般诡异的姿态。
他手中出现了一个真正的酒壶。
伴随着啵的一声轻响,壶盖被真气推开,微浊的酒液就像是一条丝线落入面具上对应着嘴巴的那个孔洞。
他似乎变得更加畅快,身体游鱼一般在空中飘舞旋转起来。
空气里都似乎有了些疯癫的味道。
突然之间,他灵活轻巧的身体骤然变得僵硬,伴随着一声闷哼,他体内的真气急剧的流淌,发出诡异的呜咽嘶鸣声,他飘飞的身体硬生生顿住,就像是一截旋转着的木头突然竖起。
他头顶有许多发丝飘洒掉落。
数滴鲜血诡异的挂在空中,渐渐浸染出一些透明的丝缕。
这名堕落观修士手中的酒壶倾斜着,微浊的酒液不断的从壶口流淌出来。
但他凝立在地,整个身体的姿态却是没有任何的调整。
他目光极为警惕的看向一侧的屋面之上。
那里有一名驼背的老妇人。
“何人?”
他出声问道。
老妇人只是看着他,没有任何的回应。
他整个人突然飘飞起来,纤细的长剑再次出现在他的手中。
剑尖昏黄色的真气就像是黏稠而浑浊的酒液一样奔流。
老妇人似乎只是挥了挥衣袖。
夜风骤乱。
这名堕落观的修士目光骤凝。
他剑身上,剑尖上所流淌着的真气瞬间支离破碎。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名老妇人,感觉对方明明连一刀都还未出,但空气里似乎已经斩过来无数刀。
八品!
他脑海之中无比清晰的浮现出这两个字,潜意识却在抗拒接受这个事实。
怎么可能!
从未听过世间有这样一名老妇人是八品的大修行者!
喀!
然后他脸上的面具裂成了数片。
夜色里出现了一张苍白而充满惊恐的脸。
他身上的衣衫纷纷碎裂,如蝴蝶飞舞,露出了衣衫里面的内甲。
这是一件无袖的皮甲,深紫色,符纹里流淌着银色的星光,似乎和夜空之中的星辰对应。
皮甲上有细细的刀痕,并没有深入,但是皮甲的边缘,他的颈部,却渐渐出现了几根红线。
他此时根本无法动用真气,深入他体内的刀气在提醒着他,只要他动用真气,那这几根红线就会变成恐怖的伤口。
就在此时,他的身后出现一道黑影。
黑影里伸出两只手,在他根本未曾有所警醒的刹那,便已经落在他的身上。
十指于刹那间狠狠戳中他身上数个要穴,极为怪异和狠辣的气机瞬间封锁住他体内的所有真气,甚至直接锁死了他身上的所有血肉。
这个堕落观的修行者不能动,不能言,甚至连转一下眼球都做不到。
然而也就在这一刹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