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绝非传说中的高干病房,但方楠知道以顾易笙对生活的高要求,绝对不可能容忍充满了病菌的房间里有其他病号存在。所以,当她看到病房里是两张床,两个病人,再仔细一看那位“勇敢”病号是谁时,她的表情已经不能在泱泱大汉字圈里找到词来生动形容了。
这位勇敢的“病号”也是个熟人,和顾易笙一样,不可思议的突然生病了。概念里,他们不该是无坚不摧,有病也不需要来医院抢病床的主儿么?
“当着老公的面,盯着其他男人看个不停,楠楠你是要让我在这里多挂个号看个老中医吗?”床上的顾易笙忍着心底翻腾的咆哮,还得硬逼出委屈的样子讨人喜,他觉得能活到这份上,也该圆满了。
“你们这是……”方楠指了指左边的床,又指了指右边的床,最后还特地把目光给陆匪一记,“凑巧一起出了事,一起住了这家医院,还一起睡在了一间病房?”
一只胳膊绑着绷带,正在打点滴的容衍动了动四肢,脸色很是苍白,对方楠的总结也甚为无奈,“这是顾先生定的单独病房,正好我过来是房满了,顾先生不介意,让医生在这里临时加了张。”说到这儿,容衍又看向了顾易笙,嘴角向上微微弯了弯,“顾先生,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呢。”
“不客气,容先生。”终于找到点存在感了,顾易笙毫无羞耻地继续说道:“我不介意你在这里住个一月半月的。”
顾易笙感冒发烧,医生建议打针,顾公子不肯,至于原因,没有;吃药,好的太慢;最后就成了最坑爹的方式,打点滴。方楠真替顾易笙捉急,你说打针也不过戳一针,打点滴也要戳一针,有区别吗?
“我饿了,要吃饭。”打点滴打累了,眼见方楠一来,顾易笙又恢复到了多事欠抽的模样。
“生理盐水有解决饥饿功效,一会儿就不饿了。”方楠出去本想给顾母打个电话报备一下,可不知怎么手机按了半天也没拨出去。她对顾母没什么意见,只是之前被她那么用力一指责,多少在本就不怎么亲和的关系上,又疏远了一些。最后电话打给了张婶,跟她说也一样。
刚沉了下去没多久的陆匪见状,跟踩了狗屎一样,又兴奋地蹦了出来,“楠姑娘这你就不晓得了,我想是有人刚看别人喝鸡汤,心生嫉妒了吧。”
“陆匪,陆大侦探,凭你对我家监视了两年,严重干扰了别人的权,我就可以送你去法庭,和法官较量下嘴皮子!”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什么的,已经不足以表达顾易笙对陆匪的印象了。他放容衍跟他一个病房,还没和情敌打个招呼,陆匪后脚就出现了。别说,那一秒,他和方楠一样,以为是陆匪阴魂不散。可是哪里知道,这混蛋是露出狼尾巴来的,“你和容衍什么关系?还敢说你们两个对我们夫妻没有不轨企图?”
陆匪和容衍什么关系,在方楠眼刀子的伺候下,陆匪也不招供都不行了。只不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半感情饱满是事实,一半就被刻意抹了去。最后给出的合理解释就是,他为了兄弟做了两年见不得光的“卧底”,只为了帮助劳苦大众脱离魔爪,让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巴拉巴拉。
方楠听不下去了,顾易笙更是憋火,就连被“牵扯”的容衍也忍不住拨乱反正了。
“陆匪是我学弟,不过年纪比我还大一个月,在学校时他输给了我,从此喊我‘哥’。至于他对方楠所做的一切,”容衍长这么大都没做过坏事,现在被陆匪一并抹黑了,还得当着人前承认,太挑战他的实力了,“的确是因为我。”
有很多质问想突口而出,毕竟任谁被人窥探了两年而不自知,都会发飙的。方楠看着容衍那只伤了的胳膊,苍白的脸也磕磕碰碰挂了彩,陆匪说他凌晨开车出了意外,撞在护栏上了,幸好伤的不算严重。对病人,她还是需要理智的,加上是容衍,她总会保持着一份自尊和骄傲。也许是意识里,她把他当成了哥哥。
“不过你放心,陆匪虽然爱胡闹,但也没真的探听你的。他上上下下对你多方产生交集,估计也把你当朋友了。”
“朋友?我看是居心不良吧?拆散人家家庭才是正道!”顾易笙哼哼打断,恨意切切。
“说什么呢你!”方楠瞪了眼顾易笙,这人说话能不能委婉点吗?
陆匪不仅会耍娘卖萌,而且还十分会狗腿。为了减低对容衍的负面影响,尤其在方楠面前,他主动将另一碗尚未动的鸡汤殷勤地递给了顾易笙,明义暗义都已昭然若揭,他在向顾易笙示好。
方楠头疼了,因为她知道,这又将是一场浩劫的开始。因为,顾易笙是不会领情的。
然后,她眼见着陆匪弯着腰去递汤,顾易笙含着笑伸手去接,在两人的手都触到保温盒,即将交接完毕,完成它的伟大使命时,只听啪嗒一下,保温盒掉到了地上,鸡汤撒了一地,且有三分之一洒在了陆匪的鞋子上,裤脚上。
“不好意思,感冒发烧,浑身无力,手滑了。”
陆匪:我好想把他放保温盒里再烧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