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方楠这颗无端从地上爬起来四处树了敌的杂草,林琳和黄子涵算得上是老情敌了。
不同的是,以前起因是顾易笙,现在疑似成了渣滓江潮,总有种世事荒唐的微妙感。
凭空冒出的孩子,就是一根刺,以前或许是方楠,而今是黄子涵。
林琳领着男孩走了进来,玻璃阻碍被消除,“老朋友”面对面,方楠已经感知到朝她们移来的目光越来越多了。
这个男孩长得多半像林琳,嘴巴鼻子眉毛,就连眼窝内那粒小灰痣,都跟林琳长的一模一样。所以仔细看去,很难从他身上看到江潮的影子。
“如果说这孩子的爸爸是其他人也就罢了,你以为江潮那货会因为你放弃我,以及我身后的东胜?”黄子涵高高挑着眉毛,讽刺而高傲,“还真是个没长大的小公主,眼前这位你昔日的好姐姐都比强了百倍!”
“我爸妈只有一个女儿,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姐姐?她不过是以前我家心善,捡来一个乞丐而已。”男孩抱紧着林琳的大腿不松手,林琳只能站在滴水观音旁不动,面对黄子涵的盛气凌人,曾几何时林琳也有这样的资格,也曾这般奚落别人。
黄子涵“切”的一声,好似听到了与她无关的笑话,她说:“好端端消失了五年,如果我是你,就永远地消失,还回来做什么,还是你觉得这里还有人欢迎你?比起我,我想有人更希望你走的干净点!”
什么叫躺着也中枪,虽然方楠未必真的是无辜,但黄子涵被坑,现在拉着她绑在一起出气,这种感觉让方楠很鄙视。
三人间的戾气,显然对儿童而言更有敏感性。抱着林琳不撒手的小男孩听到此,终于露出了一双清澈的黑色眸子,盯着黄子涵的时候,几乎想要扑上去咬几口。
“黄子涵就要和江潮结婚了,林琳,你已经知道了吧。”满大街都在宣传这一对人的大婚,方楠相信林琳绝对不可能无知,但她表现出的“无动于衷”也叫她不安,今天的这一幕绝非偶然,至于林琳究竟有多“无辜”,啧啧,“黄子涵对你不放心,刚才还以为是我故意利用你威胁她的性福呢。你来了也好,你们两个好好解释商讨,我这个无关的人,可就先走了。”
管他什么小三正室私生子,她不去背后插一刀已经够仁慈了,再拖着她下水,她不能保证真的不做点什么来。
“你先别走!”黄子涵高声阻止,她上前一把将抱着林琳的男孩扯了出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面色越来越阴暗,“这个孩子,不能留!”
小男孩终于被黄子涵吓到,先前的恨意也因为大人的心理高压释放开始惊恐和挣扎,林琳只有短短不到片刻的紧张,之后竟然可以安稳站在原地没有任何举动,看着她的儿子被另外一个女人折磨。
方楠险些以为看花了眼,想到医院初见这个男孩时,他被容衍带去,那时她就已经察觉出林琳对他的冷漠和排斥。现在,大概只是再次明确验证了。
“黄子涵,你疯了!”都是两个神经病女人,方楠终究看不下去,又是一个不被祝福带着诅咒诞生的生命,感同身受这种情绪果然很诡异,“他只是个孩子,你不喜欢,大可以不见。江潮那个人渣,你以为他可能会为了突然冒出的儿子,抛弃他的大好前程?现在的林琳,再也没有和你竞争的实力,你何必意/淫她这么一根刺!”
方楠把林琳儿子从黄子涵手中夺了下来,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小男孩对她的这一“善举”似是极为隐忍又排斥,她还以为这是他对黄子涵刚才的恨意没来得及消退。小孩又重新被丢到了林琳怀里,“工作如果忙,就找个保姆帮忙带,让他看到你不堪污秽的一面,你让他以后的人生怎么受得了!”
又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方楠忽然之间对新生命的降临有了种不适感。母亲这样一个伟大而温暖的词,她的二十多年的时间里,有的只有一个个最恶劣的诠释。
剧烈的争执已经引来店里服务员的关注,他们在不远处踌躇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走进来询问。方楠懒得再和这两个女人纠缠,晚上顾易笙约了她去城西一家新开的西餐厅吃牛排,她不想轻易毁了这份难得的平和期。
“如果两位还想继续供人观赏,我不介意,不过,”方楠退了退身,从包里掏出一张红色钞票放在了桌子上,“我还有事先走了,以后见面请先预约,我很忙的。还有,前提是别把你们之间的事扯上我,那样只会让我蛋疼。”
方楠呼了呼气,缓缓走了出去,她甚至都不清楚身后将会发生什么,当她等到红灯灭绿灯起,准备越过十字路口时,一句“贱人,我会让你后悔的!”,生生让她的脚步定格在了路的中央。
刺耳的急刹车声,轮胎摩擦着地面,路人不绝于耳的惊叫声,让本就开始拥堵的交通一下子变得混乱。
林琳倒在了一辆灰色轿车前,地上一层红色的液体渐渐流淌开来。距离她不到两步外,是震惊到麻木的黄子涵,以及吓的失了血色扑了上去的小男孩。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