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盆花需要放在您的卧房里吗?”
等王玉彤带着丫鬟离去,英姑看见了留在屋子里的那个盆栽,走过去将其给端了起来。
“嗯?”
秦氏回过神来,看见英姑没有掀开上面那层丝绸纱网,不由得悄然松了口气。
她刚才看得清楚,王玉彤和那丫鬟都碰过这个盆栽,区别只在于上面的丝绸纱网在与不在。
当王玉彤取下丝绸纱网的时候,刻意将盆栽递向了自己,离王玉彤约莫有一米多远……后来王玉彤将盆栽收回去的时候,那个丫鬟又趁势盖上了丝绸纱网。
换而言之,这盆花里面的毒并不重,或者说不是那种急性毒药。
就在这一刹那间,秦氏已经对这盆花里的毒做出了判断,且还稳住了情绪没有惊叫出声,这是她在秦家培养出来的智慧,但她宁愿自己不用唤醒久违的冷静睿智。
“夫人,您怎么了?”英姑见秦氏盯着自己手中的盆栽沉默不言,不由得有些疑惑,站在原地没有靠前的问道。
“没事。”秦氏回过神来,轻轻拍着怀里安静下来的小女儿,对瑛姑低声说道:“将府医叫过来,查一查这盆花……是否有毒。”
“什么?!
”饶是瑛姑陪在秦氏身边几十年,此刻也不禁轻呼出声。
但是见到哭了一阵之后又睡着了的小小姐,英姑急忙抿紧了嘴唇,神色郑重的冲着秦氏点了点头。
“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亲自看一个结果。”
秦氏低声说道,她就是见女儿又睡着了,这才直接的说出了这番话。
虽然她可以用母女连心来解释大部分自己的举动,但这盆花来自于她的好姐妹,无缘无故她怎么会怀疑这花有毒呢?
很快,已经年迈的府医匆匆赶来,得到瑛姑的提醒,他都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只是冲着秦氏躬身行了一礼,然后便带上棉布口罩检查起了那个盆栽。
与苏伯等人一样,这府医也是曾经跟随大将军苏磐上过战场的,专门治疗那些伤病。
后来因为年事已高,实在不能在边境吹着风沙干嚼马肉,就被苏磐接了回来放在府中养老。
这几年下来,老头儿不止把牙齿给保住了,还在京中将自己的医术提升了不少。
小小姐苏婳就是由他全程负责保胎的。
“夫人,此花有毒!毒在花粉之中!”
约莫半刻钟过后,府医白三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躬身对秦氏道出
了结果。
“哐当!”
秦氏手里捏着的杯盖都落在了桌子上,脸色阴郁到了极致,眼眶更是瞬间红了。
“怎么会?!”英姑也是大惊失色,走到了白三无面前,看着那盆妖艳的紫罗兰说道:“白叔,你确定这花有毒?这可是……”
英姑想说这可是夫人最好的姐妹送过来的,但是想到夫人没有声张此事,便将后半句话给憋了回去。
“确定无误!”白三无摸着胡子,又急忙擦了擦手,走到旁边倒出茶水将手给洗了一遍,“此毒名为‘蚀骨’,乃是岭南一带的特殊剧毒,放置在花粉里面,伴随着花粉飘落被人吸入口鼻之中,初时不会有什么反应,但是只要连续吸入此毒十天,就会毒入骨髓!”
说到这里,白三无将盖好了丝绸纱网的盆栽抱了起来,对秦氏说道:
“夫人,老夫必须得告诉您,这蚀骨是没有解药的!所以,此事需不需要禀报大将军?”
当年跟随大将军征战边疆的老人,如今自然对将军府忠心不二,因此白三无也没有询问是谁送的这花,他只是告诉了秦氏这花中之毒的无解,再询问秦氏是否要将此事告知大将军。
“不必!”
秦氏摆了摆手,情绪已经恢复了不少,抱着小苏婳站起了身。
“一些腌臜的小手段罢了,若是我连这样的敌人都对付不了,那也没办法替大将军守住这一大家子!”
白三无点了点头,这才是将军夫人该有的气势,遇事只知道哭哭啼啼的那种女人可配不上他们的大将军。
“白叔,这花中之毒,不知你能否去掉?”
“夫人您的意思是?”白三无眼睛一亮,见秦氏笑着点了点头,瞬间便明白了秦氏的打算,“夫人放心,老头子我虽然解不了这个蚀骨毒,但要将之去掉,却也是信手拈来之事!”
就在秦氏要开口吩咐的时候,白三无却又笑着说道:“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夫人还是直接换一盆吧,紫罗兰在大奉朝不常见,但对那些域外番商来说,却只是日常能见的山间野花罢了。”
“可!”
秦氏点了点头,她倒是有些太懂规矩了,没有白三无考虑的这么细致。
“白叔,我等久居后宅之中,也不认识那域外番商啊!”英姑苦笑着说道,实际上却是将问题抛给了白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