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开舞纤罗的门,我苦笑:“又要辛苦你了。”
从舞纤罗的房里出来,就召见了南风。
南风低着头,似乎有些回避我的目光。
自列飞扬出现后他就一直怪怪的,我也就懒得再去追寻。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谁都无权强行介入对方的。即便,我是他所谓的主人。
今日,我找他来,只是为了给他一个任务:劫狱!
不管不顾,劫出定安王。
他茫然看着我,半晌,才皱眉:“女公子喜欢他?”
我一愣。
以他一直以来的性格和修养,是不会对我问出这种问题的。他比我更懂得尊重对方的。
不过,他对我的心思,我心中早已透亮,所以也没有多介意,只是笑笑:“没,为一个朋友救的。”
我想,我这个笑一定很虚弱。不然,为何,他的眼里会露出同情?
“好。”他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心疼地点点头。
他的眸子,向来波澜不惊,这次,却透着心疼。
唔,我现在的样子,可怜得人人都看得出来么?
“你……下去吧。”我挥挥手,疲惫至极。
他没有像以往一样应声告退,而是迟疑着。
“有事?”我已无力多说。简单的两个字,与我的南风沟通,正合适。
“嗯……”他沉吟,皱着眉,许久,才道,“我们……国主,让我给您传个话。”
“什么话?”我茫然。以自己此刻的精神,已经无力再猜。
“嗯……”他咬了咬唇,终于道,“国主说,如果你肯加入我国,她愿意放弃之前的所有条件。”
我大震。
要知,当我在边疆猜到定安王要叛变后,情急之下为了扭转时局,让朝凰国临阵反戈,开出的是天价条件。
不止是金银,更有城池。而这些,甚至是我当时来不及回禀皇帝提着自己的脑袋自作主张的……
可以说,那个条件对任何一个国君都是一个绝大的诱惑。
可是……她居然说,只要我加入朝凰,愿意放弃那所有的条件!
南风还在望着我,眸深如潭,看不清悲喜。
只是,眸子里,有着隐隐的急切……与不安。
我想了想,叹了口气:“算了,回去告诉你们国主,我心已死,不用了。”
我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她要的,绝不是我的倾城之容,而是我的这一颗倾国之心。
她很聪明,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聪明。所以,她宁可放弃那些诱人的物质换我一人,因为她已经看出来,有我,等于有了倾国。
可是啊……我心已死。
已死。
南风担忧地望着我,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低下头,道:“是。”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我苦笑。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温言啊温言,这一次,我为你做的,彻底完了。
从此,你是你,我是我。再不会有半丝牵连。
不出意料。
在第三日,定安王被劫狱。
没有人看清劫狱的人的样子,只知道对方武功极高。而看守定安王的侍卫们,根本不是对手。有人说,如果禁军统领白千仞在,那个人肯定救不走。
可是,那晚白千仞不在。
皇帝的密室里。
我与白千仞低头而立。
我皇帝老爹在拍桌子:“居然让人在你眼皮底下把人救走了,你这个禁军统领是怎么当的!不是让你给朕看好他吗!”
白千仞低头不答。
“说,你那晚到底去哪了?”又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白千仞依然低着头,嘴唇紧抿。
终于,皇帝一挥手:“给朕滚出去!”
“谢陛下。”白千仞跪地。
待他走后,我皇帝老爹开始瞪上了我:“说吧,这次你又要怎样?”
我心一震。
虽然早已料想到能在宫廷斗争中杀出重围的皇帝老爹绝对不简单,但没料到他会如此洞悉一切。
“我……”一时间想好的托词竟说不出了。
“说臣!”一巴掌拍得桌子几乎颤巍巍要散架,他站起来,“朕是君,你是臣!谁给你的权力自称‘我’!”
我惊诧抬头。
“给朕跪下!”他大喝。
我撩起裙裾,直愣愣跪下。
他犹自喘息,似乎气还未消。
终于,他喘息渐平,沉沉开口:“说吧,这一次,你又要如何?”
“臣……不知陛下所言。”我低头,一字一句。
“你还要瞒朕?”他冷笑,“果然是朕的好女儿,偷换江山,与弹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