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裳睡了两个时辰便起来了,简单地梳洗打扮后,来到老夫人那里请安。
卯正二刻,她来到前院为易恒上香。
郑恩贞与佟佳凝二人昨天晚上守了一宿,这会看上去有些疲惫。
“见过姐姐。”郑恩贞带着佟佳凝上前行礼。
佟裳简单询问了一些事宜,见都妥帖,她点点头道:“难为你安排得这样周到。”
郑恩贞道:“里面有常公公操持着,妾身不过是帮着打打下手,不敢领功。”
佟裳恩了一声道:“刚才我去老夫人跟前请安,老夫人提起新陵地址偏僻,虽有几个守陵的奴才,只是不堪大用,大人是新丧,这两年外头盗墓贼猖獗
,怕将大人安置在那里不安全,所以我跟老夫人商量着,打发几个人过去守陵,奴才里面自不用说,府里那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略说和说和,也愿意挪出去养老,只是全是些奴才也不当重用,需得有个领头人才行,一来可以做些修整善后,二来也能起个震慑作用,别回头弄得监守自盗,扰了大人在地下长眠。”
听到要守陵,郑恩贞脸上倏地变了色,不过很快恢复了道:“大人新丧,守陵也是情理中事,只是府中人丁本就稀少,不比别家家大业大,这一时半会的,倒也想不出什么好人选来。”
见佟裳面色不郁,她又道:“不过……妾
身是外邦人,不太知道东穆丧葬的规矩,这件事,全凭姐姐您作主。”她转头看着置身事外的佟佳凝,“妹妹你也说两句啊。”
佟佳凝一副不关己事的样子,扬了扬脖子道:“侧夫人不是都说了吗,我还有什么话说,派谁守陵,全凭夫人一人作主,夫人若让侧夫人您去,那是夫人您的命,若让我去,那我也没二话。”
她这样耿直,噎得郑恩贞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当着佟裳不好发作,只能先咽下了,干笑了两声道:“妹妹就是爱开玩笑,守陵哪里会派咱们去,咱们还得在家服侍老夫人呢。”
佟佳凝别过脸去不理她,佟裳也没接话,她
当然明白她那点小心思,易大人去世后,她跟佟佳凝这样的妾室在府中毫无地位可言,一切全凭佟裳来处置,如果这会她要她们守陵去,那也是合情合理,别人只会背后说她狠毒,却无耐何。
只是佟裳这次压根没想动她们,也不想听她们再吵下去,让易大人灵前不安稳,于是肃了肃了道:“你们不用争了,人选我已经定好了,就派顾练去,他虽年轻些,处事上倒还算老道,让他在那里安排下后事再回来。”
郑恩贞见危机解除,大大地松了口气,立刻附和道:“夫人决断英名,小爷办事是比我们妇道人家要利落,何况荒山野菱又是坟地
,女人阴气太重,压不住邪。”
佟裳不想听她这些废话,转头看了看佟佳凝,相较于郑恩贞的精致,她就显得狼狈多了,脸上的妆花了,衣服也皱了。
守灵是个苦差事,略聪明些的人都不会自己吃苦,打发帖身的丫鬟婆子去守着,早上梳洗后再过来换人。
从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佟佳凝本性还是老实的,佟裳语声和善了些道:“你昨天守了一晚上辛苦了。”
“不敢,都是我应该做的。”她语声还是冷冷的,不过难得的没再呛人。
佟裳转头对服侍她的丫鬟道:“这里没什么事,扶你家主子回去梳洗一下,换身衣服再过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