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虽在深宫,前朝的事也不是全不知道,听到这里,略皱了眉道:“皇上才论功行赏过,郑大人还这样逼迫皇上,怕是另有目的。”
夜重年冷笑道:“目的无非就那一个,只是朕暂时还没想好,暂且由他闹去,不过郑公子病得厉害,朕念他是老臣,又有军功,所以朕打算让易夫人过去替郑公子治病。”
皇后有些担忧,不过当着佟裳的面没有说出来。
夜重年低头看着底下的人道:“一会朕就叫人给你备轿子,你收拾一下就到首辅府去,医好了郑公子,朕重重有赏,若医不好……恐怕你这神医的名号以后就作不得准了。”
佟裳低头道:“妾身惶恐,不敢自称神医。”她顿了顿道:“皇上脉象平稳,身子无碍。”
夜重年笑笑道:“行啦,每天诊脉都是这些个话,你不烦朕都听烦了,起来吧。”
他收回手,佟裳起身谢恩,却步退出去。
皇后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有些担心地道:“郑大人处处拉拢老臣替易恒求情,若这次佟裳把郑公子的病治好了,只怕郑大人赴汤蹈火也要救出易恒,皇上,您不得不防啊。”
夜重年笑着道:“若治得好她便是郑家的恩人,可若治不好呢?郑荣弼面对
着让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凶手,还能怜悯得起来吗?”
皇后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再劝说,顿了顿道:“易恒那里,皇上打算怎么办?”
夜重年抬头看了眼窗外道:“天还阴着,缓一缓再说吧。”他叹了口气道:“遗诏没有找到,本来朕想着早点结果了也好,谁知朝堂上又闹了起来,朕虽是一国之君,只是初登大宝,各处都不稳定,不得不顾忌着那些老臣们的意见。”
他抬头看着皇后,面上难得露出些许温存,“幸好有萧将军坐镇,他们还没闹起来,要不然……真不知道局势会变成怎样?朕没想到,做皇帝也做得这么不太平,还要听臣工们话。”
皇上难得温存,皇后面上露出几丝娇羞,婉转笑道:“家父别无所长,能帮到皇上,臣妾自觉荣光,母亲前两天进宫来,还提点臣妾,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稳固国本。”
“国本……”皇上呢喃两句,伸手过来挑起她下巴,深深凝望那张脸,“这阵子朕受伤,皇上照顾朕辛苦了。”
皇后红着脸道:“这些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行啦,朕知道了。”皇上想了想又道:“皇上那的小厨房,朕也有日子没吃了,晚上让他们预备着吧,朕过去
。”
“是。”
佟裳从养心殿出来,站在滴水下,感觉风从四面八方吹来。
张婆婆过来扶她,“小姐怎么进去一趟,手更凉了。”
“皇上让我去给郑公子治病,我怕这是个圈套。”
佟裳一想到夜重年的年神,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扶着她的胳膊下了台阶,常满贵跑过来道:“易夫人,轿子已经准备好了。”
佟裳道:“劳烦公公了,我还有一些东西没拿,公公容我回去取些东西。”
“奴才让轿子在颐芳殿候着。”
佟裳没敢耽搁,回到殿里随便取了些东西,心脏支架还没送来,就算送来了,也还有别的困难,那些心脏手术所用到的精密仪器现在一个都没有,神经血管细得跟头发丝似的,稍有不慎就会致人死亡。
佟裳想到夜重年最后的警告,双手忍不住颤抖。
张婆婆收拾好东西,过来扶住她道:“小姐,东西都拿好了。”
佟裳想了想道:“一会出了宫,你找机会回府一趟,把我要的东西取来。”
“是。”
佟裳穿好衣服重新出来,外面轿子已经在候着了,佟裳临上轿前,看到颐太妃匆匆赶来,忙下了轿子迎过去,“娘娘,雪天路滑,娘娘怎么来了?”
颐太妃面色焦急地道:
“听说你要出宫替首辅府的公子治病,哀家不放心,特地来瞧瞧你。”
佟裳苦笑,“紫禁城的消息传得倒快。”不过才半个时辰的功夫,寿康宫的人已经知道了。
颐太妃心里着急,没功夫听她感慨,将她拉到一旁道:“首辅家那个小公子最近因为治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各处名医都求过了,太医院能调派得动的,皇上都已经派去了,就连李太医都说没办法的病,你就不要去冒险了。”
她说到这里,压低了声儿道:“郑大人最近似乎在替易恒上下活动,皇上这会让你去给郑家公子治病,分明就是看准了你治不好,到时候郑大人怒火攻心,还会再替易恒说话吗?”
佟裳犹豫着道:“可是阿文是元儿的朋友,我跟郑夫人也有些交情,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阿文去死,至于能不能救活,我想……郑夫人跟郑大人心里有数,应该不会因为这件事牵扯旁人。”
颐太妃恨铁不成钢地道:“糊涂,皇上是何等精明的人,他既让你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