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骞泽简单替她清理了下伤口,才开始替她上药,冰凉的药膏掺了薄荷,清鲜的香味暂时冲破了那刺鼻的血腥气味。
张婆婆提着热水桶进来,看到两人暖昧的举动,吓得连忙退了出去,“对不起,奴婢不是有意的。”
萧骞泽有些尴尬,撤了撤身子与她保持距离,“好了,一会包扎一下就好了。”
佟裳整了整衣衫,并不忙着起身,“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萧骞泽怔了怔,转头看着她,佟裳迎上他的目光,再次道:“我已经成家了,你也已经成家了,你就打算一直这么过吗?”
萧骞泽被她说得抬不起头来,“我只是……想替你做点事。”
“可我希望你幸福。”
“你觉得我还能幸福吗?”萧骞泽苦笑着,“自从失去你的那一天,我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幸福了。”
“画地为牢,何必呢。”
“是因为他快要出来了吗?所以你开始逼我远离?”萧骞泽质问道。
佟裳没有回避,“没错,而且我意识到自己一次次在利用你,利用你对我的感情,让你替我做事,我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萧骞泽道:“你为何会这么想,裳裳,
我希望你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我永远都站在你背后,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这是我欠你的。”
佟裳摇头,“这不是我想要的,你欠我的早已经还完了。”
萧骞泽见她情绪渐渐激动起来,加上时间紧迫,不能再跟她争执下去,便收了口道:“总之,你不要有什么负担,一切都是我愿意的,无论什么事,只要我能力得到的,我会尽量帮你。”
他出去叫人进来抬箱子,佟裳被张婆婆扶着进去洗脸,等她收拾好出来,殿里已经恢复了一片清白,地上血渍也已经处理干净了,萧骞泽道:“这里都弄好了,我一会把人送出去填埋,一切都会没事的,你好好在这里就行。”
“谢谢你。”她觉得自己言语有些苍白无力,但是……除了谢谢,竟不知还能对他说些什么。
萧骞泽对她笑了笑,转头要走的时候,又突然回过头道:“其实……你有困难能想到我,就让我很高兴了,你不必有负担。”
佟裳抚着额,只觉得一阵头疼。
说了那么多,竟然还是没能表达清楚心里的意思,她希望他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但是又不能在这件事上过份的强求。
看着他出了大门,佟裳吩咐让人关了大门,转身回屋。
两人正要回屋,听见门口道:“大小姐。”
佟裳吓了一跳,与张婆婆对视了一眼,张婆婆压低了声对外头道:“是谁?”
“是我,雪茜,我家小姐听说大小姐回宫了,特地来看看大小姐。”
佟佳沅,她这个时候来做什么?不偏不倚还挑了这么个时候,佟裳不禁皱了眉,张婆婆会意,冲外道:“时间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我家小姐说,必须今天说,明天就晚了。”
佟佳沅是皇后的人,之前与佟佳惠有过不少交集,佟裳正愁明天的生辰宴,不知皇后会摆出什么局,听她这么说,便也改了主意,打算从她这里探探口风。
张婆婆开了门,果然看见雪茜在外头站着,一张小脸冻得红扑扑的,佟佳沅在身后站着,身上穿着同样的宫女服饰,脖子上裹着厚厚的围脖,盖住半张脸,不仔细看,根本认不出是谁。
佟裳见她乔装而来,便知有猫腻,向后退了两步,让她二人到暖阁说话。
佟佳沅在椅子上坐定,四处打量了一下道:“屋里只有姐姐一个人吗?”
佟裳觉得她这话说
得好笑,冷下脸道:“你觉得还应该有谁?”
“刚才我明明看到有侍卫出去。”
她朝后指了指,发现佟裳脸色不好看,连忙止住了。
佟裳冷冷地道:“这是颐芳殿,离养心殿那么近,就算有个把侍卫出入,也不算什么稀奇事,沅小主要真是好奇,不如明儿就到养心殿打听打听,看谁这么晚了敢进我的屋子?”
佟佳沅被她将了一军,自是不敢辩白,能出入颐芳殿的除了皇上还有谁,可谁会敢吊着脑袋去问皇上私事?
佟佳沅讪讪地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雪茜陪着笑脸,上前圆和道:“大小姐说哪的话,是我家小姐眼花看错了。”顿了顿又道:“今天我家小姐过来,也是冒着风险的,您也知道皇后娘娘的人盯得紧,若不是乔装一番,只怕储秀宫的门都出为了,就被坤宁宫知道了。”
佟裳知道她有意笼络,不过仍旧佯装了道:“那就奇了,沅小主不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吗,有什么事非要瞒着皇后娘娘做?”
雪茜呵呵一笑,有些尴尬,“小姐虽然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可皇后娘娘并不拿小姐当心腹,再说,心腹哪能姐妹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