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恒错了一步追上去道:“娘娘别忙着走,臣还有话说。”
佟裳被他缠得没法,又怕闹得太凶惊动了那边的皇上,少不得停下来道:“还有什么事?”
“萧大人在青州吃了败仗,臣这会给皇上送加急去,若无意外的话,臣可能要到青州去,往后不能在娘娘跟前服侍,娘娘万望珍重。”
佟裳皱了皱眉,他要出征还特地来跟她说一声,还要她保重,究竟什么意思?“大人这话怕是说错了人。”
“或许吧。”易恒脸上少有的露出些许落寞,“臣怕娘娘见不到臣,以为臣在家新婚燕尔,乐不思蜀,这才特地来说一声。”
才正经一句,立刻就露了原形,佟裳的好脾气彻底被磨干净了,冷冷的撂下一句“无耻”便甩手走了。
易恒这次没再追上去,定定看了她一会,才转头往那边的凉亭走去。
凉亭四面垂下薄纱,皇上宣了歌舞,丝竹声从内源源不断传来,一片糜烂之气。
“大人。”小太监打起帘子,易恒低着头入内,才发现不止一人,两个眼生的小主穿着大胆的服饰在前服侍,沅嫔则伏在皇上身边正在玩骰子。
皇上输了几两银子,却龙颜大悦,被逗得哈哈大笑。
易恒打远看去,心上微微一凉,眉头不觉皱了起来。
夜重年看
见他,推开沅嫔,招手叫他过去道:“易厂臣,快来,朕正跟她们玩钱,厂臣也玩两把。”
易恒低头道:“臣不会玩牌,恐怕扫了皇上的雅性。”
夜重年果然拉下脸来,有些扫兴,沅嫔道:“就是啊皇上,厂臣是忙大事的,哪里能跟我们比。”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便得罪了皇上,夜重年脸色一黑,一把推开她去,沅嫔哎呦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还没反应过来皇上为何生气,只一脸委屈看着他,“皇上,臣妾说错什么了?”
身边的几个答应也都纷纷跪下去磕头。
夜重年百般看不惯道:“你说厂臣是忙大事的,这么说来朕是闲人?”
“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知错了。”沅嫔跪下磕头,脸上急得通红。
易恒赶鸭子上架,一时进退不得。
夜重年多疑,心眼也小,他此时若敢替沅嫔说话,夜重年必会发难,他不掺和,他倒不好说什么。
静了一会,果然,夜重年见他不说话,情绪稍稍好转,没找着把柄,也不便对他发脾气,只得冷声对沅嫔道:“都退下吧。”
“臣妾告退。”
沅嫔带着几个小答应讪讪退下了,舞乐们也都撤下了。
易恒见人走了,方肃了肃,上前两步道:“皇上,青州送了加急来,萧大人出师不利,
被对方一举灭了两千精兵,损失掺重,剩下的也是残兵败将,暂且退到项城避难,萧大人请求调派援军。”
夜重年蹙眉接过加急,飞速看了一遍,眉头紧紧锁着,“真是阴沟里翻船了,小小一个青州都拿不下。”
易恒道:“青州四面环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萧大人的兵不擅水战,自然要吃些亏,眼下,还是抓紧想个办法才行,龙门昨天已经来了催粮的折子,臣见皇上心情不爽利,就没呈上去,不过,倒是有一宗好事。”
夜重年抬头道:“什么好事?”
易恒道:“岭南的灾情已经稳住了,灾粮也已经送到,可以暂且无虞。”
夜重年苦笑一声,抹了一把额道:“倒算是件好事,只是各处都火烧眉头,龙门要粮,战粮不能不给,可才拨了一批粮去岭南,又不能再要回来,这会国库里也没多少粮食……”
“军粮不能不给。”
夜重年叹了口气,起身看着亭外的平静的水面,“朕也知道,只是哪里弄粮食去呢?”
易恒想了想道:“国不稳,食难安,眼下边关战事吃紧,文武百官职责所在,想必这会若有人能跟他们开口要一要,也能收刮一些出来,暂且度过难关,等六月下了新粮食,就可缓过去了。”
夜重年道:“朕登基才
一年,就开口跟大臣们收刮,别人会说朕这个皇上无能,朕的颜面往哪放?”
易恒和缓了道:“这事……倒也不用皇上张口,找个位高权重的人去隐晦得说一声也就是了。”
夜重年想着这法子可行,脸色才稍稍好转了些,转头看着他道:“依着厂臣的意思,谁合适?”
夜重年道:“首辅大臣位高权重,乃首选,再者还有一位合适,只是怕皇上不肯。”
“谁?”
“宁太妃。”
“她?”皇上有些意外,当即否决道:“她位份不高,只怕不能说服,朕是念着前朝没人才留她在后宫颐养,父皇在时,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嫔位,根本算不得什么?”
易恒道:“皇上登基以来,后宫一直不安稳,这里头虽有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