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寒暄,屋子里的气氛也热络了许多,只是余氏今天来的目的是替老爷求情,佟裳不松口,未免叫她有些放心不下,一会回去没法交代,坐着喝茶的时候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裴氏相较于她就自在多了,与佟裳多日不见,聊起来也高兴,讲些民间趣事,把佟裳逗得哈哈大笑。
用过午饭,佟裳又陪着坐了一会就有些累了,对裴氏道:“母亲进宫来不容易,一会我让平儿带你们出去逛逛,要是累了,这里有客房供母亲跟大嫂子休息。”
余氏跟裴氏被带着下去,佟裳回到内室更衣。
张婆婆接过她脱下来的外袍挂到架子上,回来扶她躺下道:“刚才夫人为难着开不了口,奴婢瞧着都有些难受,娘娘难道就打算不让老爷进宫了?”她看着她的脸色。
佟裳脸上淡淡的,看不出怒容,只是说话声十分冷淡,仿佛在说着别人家的事情,她道:“如果不是怕别人说我恃宠而娇,我真想去跟皇上提议,捋了他的官位,要不是那太医世家的名号闹的,佟家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老夫人一心想着佟家的荣耀,根本不管别人死活,好好一个家弄个乌烟瘴气。”
平儿正在铺床,听见道:“听说太医院最近也乱得狠,
老爷几天不来,兴许就有变故呢?娘娘眼下正是关键时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佟裳也知道是这样,只是心里气不顺,叹了口气道:“我只是不想让她们觉得只要求情我就会通融,这样下次他们照顾还会再犯。”
张婆婆笑着道:“这次的事应该已经给了教训了,老爷以后想必再不敢了,老夫人跟二夫人也再不敢了,她们知道如今宫里您当家,才不敢往枪口上撞呢。”
佟裳笑了笑,脸上终于有了好颜色,缓下语气道:“行了,一会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一会你跟她们说,让老爷回来当差吧。”
佟裳躺下午睡,醒来已时半个时辰后的事了,她睡醒后有散步的习惯,带着平儿来到莲花池边,看见裴氏站在那里发呆,佟裳走了过去。
裴氏见了她连忙行礼道:“见过娘娘。”
佟裳道:“你没午睡吗?”
裴氏笑笑道:“妾身皮糙肉厚,没那个习惯,再说在家的时候也没空,每日都有很多事要处理。”
裴氏虽然不掌家,可她自己有田庄铺子,每日也有许多事情要做,佟裳想了想道:“二夫人最近还为难你吗?”
裴氏苦笑着不说话,佟裳道:“前阵子我自己脱不开身,也顾不上你,如今我略能
说得上两句话了,你若还想出去,我就趁这机会跟夫人提提,想来他们为了佟世霈的官职,也不会不答应的。”
裴氏道:“可无原无故突然分家,只怕外面会说闲话。”
佟裳也想过这个问题,保除了分家,她这些财产迟早要被二夫人捞光,顿了顿道:“我有个想法,只是不知道你答不答应。”
裴氏道:“只要能从佟家出去,什么法子我也愿意。”
佟裳见她急切表态,便可以想象她在佟家的日子有多煎熬,若不是如此,也不必这样急着出去,她顺着莲花池走了两步道:“我想再给你说门亲事。”
裴氏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法子,脸上一红,低下头道:“自从子琏去世后,我从未想过再嫁。”
她的顾虑佟裳也知道,裴家是商贾出身,自古以来商不如官,是要被人看低的。
裴家把裴氏嫁进来,是为了攀上佟家这门亲,替自己找个傍身的官家,所以佟子琏去世后,裴氏安安分分守在家里,从没想过再嫁,就是为了不失去佟家这个靠山,现在佟裳让她再嫁,相当于主动让她放弃佟家的庇护,她自然会顾虑些。
佟裳道:“你放心,我会替你再找个好人家的,可能暂时不如佟家,可假以时日,未必就不
能?”
她转过身看着她,略语重心长道:“咱们都是女人,若非无耐,谁不想找个自己真正喜欢的,又体帖人的呢?大嫂子,有一句话我从来没问过你,今儿我想问问你,你……从来没喜欢过子琏哥哥吧?”
裴氏看着她,略微有些吃惊,瞳孔睁了睁,复又恢复平静,眼神闪躲着道:“我可以发誓,我从没有做过对不起子琏的事。”
佟裳见她紧张,笑了笑道:“你不用紧张,我这么问你,不为别的,只是子琏哥哥去世的时候,我瞧着你的样子,自己猜的,我也不知道猜得对不对,若是不对,你别怪我就是了。”
裴氏怯懦道:“我怎么会怪娘娘呢,娘娘都是为我好,我知道。”
佟裳道:“既如此,你就向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不喜欢子琏哥哥?”
裴氏看着她的目光,确定她没有打趣的意思后,方才正了正色,点头道:“没错,我与子琏只是面子上的夫妻,他对我好我知道的,可感情的事不是谁对谁好就可以的,我也试过喜欢他,可是不行……我对他能做到的仅仅是尊重,不过我自打嫁给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