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嘴。”易恒斥了一句,便不再理他,认真看地图。
顾练戳了半天,不听他有吩咐,便从里头退了出来。
这是一间小小的四合的院,前后两进院子,位于城郊不远处的小村落里,外头的人见他出来,忙迎上前道:“顾练公公。”那人往里头瞧了一眼,陪着小心道:“奴才们听说大人赶路辛劳,特地给大人准备了些宵夜。”
顾练看了眼托盘里的酒菜,心里道,那位祖宗这会哪有心思吃饭,只怕恨不得立刻飞到紫禁城救了皇贵妃出来,两人即刻远走高飞去,他想了想道:“搁着吧,我一会送去。”
“是。”
易恒忙完手里的事,天也已经的亮了,宵夜纹丝未动。
他坐了一夜,腿有些酸,站起身,打算伸个懒腰,谁知刚起来便有些头晕,忙扶着桌子站定。
顾练在一旁打盹,听见声音惊醒了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看见易恒撑着,他一吓就醒了,清醒了过来,上前扶他,“干爹一定是累着了,您快合上眼睡一觉吧。”
易恒揉了揉眉心,确实有些累了,他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道:“我睡一个时辰,就把我叫起来。”
“知
道啦,您就睡吧。”
扶着易恒刚要躺下,便见外头有马嘶声传来,顾练疑惑道:“是谁来了?”
跟着易恒一道出来,晨曦中,魏哲飞身下马,飞快朝他二人跑了过来,他捏住拳头,在他胸口锤了一下道:“好小子,动作够快的,你不是说后天才到吗?害我以为你还没回来,一得着信儿,我就来了。”
易恒道:“心里着急,就回来了,宫里怎么样?”
魏哲见问,沉默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信道:“皇贵妃有所察觉,她不想让你冒险,这是她让我交给你的。”
易恒接过信,里头沉甸甸的,除了信,还有他送她的玛瑙手串,手串上带着一阵淡淡的清香。
“皇上已经有所防备,城墙上设有弓箭手,运河码头也有暗防,皇上不知道你没在船上,按着计划,你一下船,就会被控制。”
他说话的功夫,易恒已经飞快看完了信,信中只言片语,只谆谆叫他别回去,别的,什么也没说,他有些担心,“皇贵妃那里……”
魏哲道:“皇贵妃暂时无碍,只是皇上已经怀疑了你们的事……你要救她出来,恐怕难如登天,易恒,不如暂且收手,回头再作打
算。”
易恒摇头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快足月了,我不能等,我只有一次机会,救她出来后,我会带着她远走高飞。”
魏哲蹙眉道:“你捋走了皇贵妃,夜重年不会善罢干休的。”
“我把宝玺给他,这样他就能稳坐皇位。”
魏哲吃了一惊,道:“你把宝玺……那可是你好不容易才拿到的。”
易恒道:“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只要佟裳母子平安,昨天晚上我已经研究过路线,按照计划,船只还有四天才回来,我们有三天的时间,救出皇贵妃,一路向西,往岭南方向走,然后一路下西域。”
紫禁城
随着易恒回来的时间越来越近,佟裳也越来越紧张,每日提心吊胆,一面等着魏哲的信,一面跟周太医商量着最后生产的事宜,以期万无一失。
而与此同时,一直等着活捉易恒袁江,也变得忙碌起来,在宫中四处奔走,试图捕捉一切关于他的消息,可让他奥恼的是,皇上一直没下死令,布防上头也十分有讲究,看来,他还是对易恒留有一寸余地。
袁江心里苦闷,抬头看见首辅大人在前头走着,他紧走了两步,跟上去道:“郑大人。”
郑荣弼回头看了他一眼道:“袁公公,袁公公不是替皇上办差去了吗,今日怎么得闲?”
“咱家回宫述职。”他呵呵一笑。
郑荣弼笑了笑道:“你们东西二厂如今可风光了,易大人才立了大功,内阁佬们都推举易大人为宰相,若真如此,可是桩天大的喜事,袁大人的西厂虽比不上东厂年头久,可皇上也十分抬爱,回头袁公公再历练历练,你跟易大人往后便是皇上左膀右臂,尔等日后,就只能给你们两厂都督提鞋了。”
袁江被他奚落着,也不敢回嘴,苦笑着道:“大人别拿我开心了,咱家哪比得上易大人风光。”
“怎么不如,袁公公如今不是管着城防吗?”
“暂时的而已。”
郑荣弼哦了一声道:“我还奇怪,皇上怎么突然重视起城防来了,听说,这两日从库里出去不少火铳药石,还有粮草备着,袁公公,城里不是有什么事吧?”
袁江摸摸鼻子道:“哪有什么事,还不是这阵子青州的事闹的,皇上怕那些义军攻入京城,这才加重了城防。”
郑荣弼哦了一声,显然不信,“袁公公不说实话,我也不问了,反正回头袁公公高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