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点头,“这也是稳妥的办法,只是委屈了你。”
佟裳摇头,“倒也没什么委屈的。”
只是芸娘总是左右试探,叫她有些烦罢了。
佟裳又问了她一些皇贵妃的事,留裴氏在这里用过饭才送她回去,撑伞直送到角门处,目送她上了马车,佟裳才带着平儿往回走。
夹道里的落雪还没来得及扫,就又铺上了薄薄的一层。
“裴大夫难得出门,贵客走了吗?”
芸娘从月洞门过来,身后跟着一个撑伞的老妈子,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她朝佟裳身后张望了一眼道:“裴大夫不是羊城人吗?怎么在京城也有朋友?我瞧着那人穿戴不俗,像是官家太太,是裴大夫的亲戚吗?”
佟裳不想跟她多说,只道:“表小姐今日没进宫去吗?”
芸娘笑着道:“进宫的都是些有品的贵妇,像我这样的哪能进宫去呀,对了,裴大夫不是三皇子的乳母吗?你怎么时候进宫去啊?”
“会去的。”佟裳说了一句便不再理她,福了福身便往一旁去了。
芸娘对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也扶着人去了。
佟裳回到屋里,张婆婆忙打了热水过来给她净手,
又拿了双干净的鞋,替她把脚上的湿鞋换下来,佟裳不言语,只静悄悄地由她服侍着。
张婆婆见不对劲,悄悄退下来到梢间,对正在找衣服的平儿道:“出了什么事,夫人看着不太高兴的样子。”
平儿冷哼道:“还不是那个芸娘,送冯夫人出去的路上碰见了,有的没的说了一车子话,还问夫人什么时候进宫去,夫人当然不高兴了。”
张婆婆叹气道:“这个芸娘,平日里挺知书识理的,怎么现在这么尖嘴薄舌的。”
平儿道:“还是看我家夫人住在正院她不高兴,从前她偷偷来正院闹的那些笑话你又不是不知道。”
“嘘,别让夫人听见了。”
平儿忙噤声不说了,拿着干净衣服转身来到暖阁里,“小姐脱了湿衣裳吧。”
佟裳换了干净衣裳坐下,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时刻钟,“这个时候了,老夫人怎么还不回来?”
平儿道:“今儿是送殡的日子,估计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吧,我把被子抱来,夫人在这儿歇一会吧。”
佟裳依言歪在那里,叫人拿了医书过来看,暖阁里本来就热,她刚吃饱了饭,,看了会书便有些昏昏欲
睡,等她醒过来时,已是傍晚时分。
外头天色渐黑,雪势似乎止住了,地上白茫茫一片落雪。
张婆婆笑着扶她起来,“夫人这一觉睡得沉。”
佟裳笑了,叫张婆婆来给她打个毛巾把子来,洗一把脸也好醒一醒神,这个时辰老夫人也该回来了,一会还要去请安,掌印府的规矩虽不多,可也不能如此颓废生活,叫人笑话。
张婆婆哲身上榻,替她整理着床铺,佟裳看见她手腕上的伤疤,略有些内疚地道:“你的手是那会受的伤吗?”
张婆婆见问,忙将袖子往下拉了拉,盖住疤痕道:“没什么的,一点小伤罢了,是周太医给我治的,原先能好七八成的,只是我年纪大了,不如年轻人恢复得好,这才留下了疤痕,好在伤得位置好,手指头还能用。”
佟裳有些心疼,握着她的手拿到近前,张婆婆的半个手臂上都布满了可怖的疤痕,可以想象得到当初她刚受伤时的模样,她平日里被蜡烛熏一下都觉得受不了,何况这么大的伤口,“当初一定很疼吧,都怪我不好。”
张婆婆笑着道:“夫人快别这么说,是奴婢不小心伤着了自己,
怎么能怪夫人呢。”
“你别瞒我了,你跟平儿是我的身边人,当初我一走了之,宫里又出了那么大的事,跟着的人少不得受一番盘查,若不是你这么做,想来也不能脱身,都怪我不好。”
张婆婆安慰她道:“只要夫人没事,奴婢也算没白受罪了,再说奴婢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只是手上不能再做细活了,这铺床叠被的粗活还是能做的。”
佟裳道:“你的手不方便,以后这些活你别做了,外头有小丫头。”
张婆婆道:“奴婢哪有那么娇气。”
她虽这么说,可佟裳还是强行把她拉住了,一个小丫头进来道:“裴大夫,老夫人来看您的了。”
“老夫人什么时候回府的?”
佟裳有些意外。
小丫头道:“刚回府,说不放心裴大夫,就过来看看。”
说话间人已经到了门口,佟裳也顾不得收拾了,忙整理了一番仪容,带着张婆婆迎出去。
易老夫人一身素衣,身上穿一件玄黑色烫金的玄狐披风,扶着两个小丫鬟从底下上来,婆子给她打起帘子,老夫人进了门,脱下披风交给一旁的小丫鬟,露出里头的孝衣。
看样子是从宫里
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