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裳晨起梳妆,张婆婆捧着头发替她绾发髻,见她呵欠连天,笑着道:“夫人昨晚没睡好吗?”
佟裳苦笑着道:“可能昨天夜里茶喝多了,总也睡不着。”
张婆婆附和着笑笑,没去拆穿她,这几日宫里事多,又逢着新帝登基在即,一丝一毫变故都跟自己息息相关,加上易大人许久没回府了,自然会多想一些。
平儿从外头打水进来,“夫人,水来了。”
她把水盆放到架子上,手脚麻利替她打了个毛巾把子过来,侍候佟裳净手净脸,“自己院里有小厨房就是好,这提热水也不用跑那么远的路了,老夫人真是说话算话,昨晚才说开小厨房,今儿就用上了。”
佟裳道:“不过几日就搬了,这样弄来弄去也麻烦。”
张婆婆道:“这是老夫人体恤您。”
平儿也道:“就是,表小姐就是让咱们搬家不也得腾屋子吗,这一间屋子装饰下来,怎么也得十来天呢,老夫人虽对夫人好,可耐不住底下有看门的小鬼,夫人又是个宽厚的,就是真有什么也不会告到老夫人跟前,让老夫人跟着生气,只能吃个哑巴亏,老夫人有心体恤,咱们
受着就是了。”
佟裳笑笑,也就不说话了。
正说着话,门口的老妈子进来道:“裴大夫,表小姐来了。”
佟裳有些诧异,平儿也道:“这么早,她来做什么?”
佟裳没说什么,转身对老妈子道:“麻烦妈妈把表小姐先请到抱厦里坐一会,我一会就过去。”
“是。”
打发走老妈子,张婆婆也没敢再磨蹭,快速替佟裳绾了一个高髻,从妆匣里找出一只珠钗替她戴在鬓边,平儿也忙着进去给她找衣服。
佟裳装扮好,带着平儿来到抱厦,隔着珠帘,见芸娘正在那里坐着,余光瞥见她的身影,忙站了起来。
丫鬟替她打了帘子,佟裳入内道:“见过表小姐。”
“裴大夫不必多礼。”
芸娘还了一礼,两人在椅子上坐下,她方开口道:“这么早来叨扰,还望裴大夫别介意,只因我心里藏不住事,昨天说了裴大夫要搬家的事,回去我就想过了,空着的那间素人馆给裴大夫住正好,那屋里本来就有家具,从库里再添些摆设就能住人,帘子帐子的我已经叫我去做了,赶得快的话,后天就能挂上,裴大夫若不介绍,我想大后天给您
搬家,您看成吗?再往后拖又是头七了,到时候一忙,这搬家的事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她一脸诚恳的样子,只是言里言外的意思,好像是已经定下的样子,不像是来商量的。
早搬晚搬都一样,佟裳是不介意的,只是她这么催着,倒像赶人似的,让平儿有点不舒服,在替佟裳说话,被她用眼神制止了。
芸娘将这些看在眼里,并不介意,只向着佟裳,等待答案。
佟裳刮着盖碗道:“表小姐已经安排好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自然是按照表小姐的意思办了。”
“那裴大夫的意思是答应了?”她一脸欣喜的样子。
佟裳点头道:“屋子也不用费心布置,左右都是暂住,不敢麻烦表小姐。”
她说一声暂住,又让芸娘的心落定不少,就怕她赖着不走。
“那有什么麻烦的,反正是她们做事,既然裴大夫答应了,我就让她们快去安排了,也好让裴大夫早些安置下来。”
芸娘心里想的是,只要她的能尽快搬出这间屋子,不再让她看着碍眼就好,至于别的,她全不放在心上。
目的达到,也不再作停留,起身对她福了福就
出去了。
平儿见她走了,才忍不住道:“前脚才松了口,后脚就催着让人挪屋子,这个表小姐可真做得出来。”
佟裳倒觉无所谓,笑笑道:“反正都是要搬,何必拖来拖去惹人烦,搬了家倒利落,省得她总找我麻烦。”
她啜了口茶,便不再说了,见张婆婆进来说饭好了,便跟着起身,到那边的小饭厅吃饭。
平儿虽心里替她抱不平,可她也知道,依着佟裳如今的身份,是不宜太高调些,于是也不再说什么了。
侍候佟裳吃完早饭,她换了身衣服,到上房里对老夫人说了要搬家的事,她自然只挑了些好的去说,至于芸娘催促的事,一个字也没提。
等她走后,易老夫人叹气道:“这芸娘真是太沉不住气了。”
夏嬷嬷道:“年轻气盛嘛。”
易老夫人放下茶杯道:“那件事得抓紧办了。”
夏嬷嬷道:“奴婢已经放风声出去了,只是这两天临着外头乱,估计要些日子才会有回信。”
易老夫人也知道如今不是说亲的好时候,逢着国丧,怎么也得拖延些日子,更不能大张旗鼓去找人,只能暗地里进行,“慢一些就慢一些吧,
等过阵子风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