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卿抬眸一看,便见一面容娇媚的粉衣女子正站在屋中,她应当是如珠如宝被捧着长大的,墨竹说的那件事,若是放在别的女子身上,根本活不下来,她却依旧如此张扬肆意。
苏家女名唤苏宝珠,走进包厢时眼神有些不待见的看着沈晏卿,说出那句“你就是沈晏卿”后,直接坐在了沈晏卿对面的座位上,上上下下像是观看一件物品似的看着他。
“沈晏卿确实是我的名字。”沈晏卿并不怎么介意苏宝珠眼中的鄙夷,毕竟苏宝珠越是嫌弃他,他越是不用跟她太过纠缠。
“我知道你,”苏宝珠扬了扬下巴,身后跟着丫鬟十分上道儿的拿过桌子上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清茶,她浅浅饮了一口,说,“京城有名的病秧子,赌坊都有人打赌,赌你过得了几个春秋,今日见了果真一副早死的模样。”
这话着实有些太过分了,别说墨竹听得牙痒痒,若不是之前因为说话被公子提醒过,他差点就出口成章了。
就连趴在窗口还遥遥看着楼下的苍猊都耳朵一闪,直接偏头看了过去。
它长得黑乎乎的,又趴在地上,被沈晏卿和墨竹挡了个结结实实,导致进门的苏宝珠一点都没有看到。
“沈某身体确实不好,这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消息,并不新鲜,”沈晏卿放下手中的杯子,“若宋小姐是想要说这些话,倒是不必了。”
宋宝珠撇了撇嘴:“你的人和你的话一样无趣,你既然也是个京城里的风云人物,应该也知道我的那些事儿。”
沈晏卿:“那是自然。”
宋宝珠眯了眯眼,笑了笑道:“你就没什么想要跟我说的?”
“我不管说什么,宋小姐应该都会觉得难听,就不必多费口舌了。”沈晏卿说得也不算客气。
“你!”听见沈晏卿的话,宋宝珠一愣,虞真正觉得她要绷不住骂人了,却见她突然又忍了下来,只是这样一来她本来娇美的脸都有一瞬间的扭曲,“行,你说得也不错,那些我不爱听的你不说也好。”
她这样说,沈晏卿却听得眼眸一沉:“既如此,宋小姐不若直接说出今天的目的,省得浪费彼此的时间。”
按照宋宝珠的个性,不像是个能忍的,不能忍的此时却忍住了脾气,那便是有所求。
沈晏卿料想的不错,宋宝珠确实有所求。
她咬了咬唇,即便是她,也知道有些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眼前的沈晏卿虽在京城人口中是个病秧子,但也是个男人,还是个有功名在身的男人,虽然这个功名宋宝珠并不看得上。
“听说你考中了秀才?”宋宝珠没有直言,反倒是抛出了一个问题。
“不久之前刚刚考中。”
宋宝珠脸露自豪:“那你应该也知道,我父亲是谁。”
“宋大人乃朝中重臣,谁人不知?”虽是这样说,但沈晏卿面色却并没有其他颜色。
宋宝珠听见他说出这样的话,倒是心中松了口气,她扬唇一笑,道:“既然你知道我父亲在朝中的地位,也应当知道我父亲有多厉害,你若是娶上我,我父亲定会在你的仕途上有所助力,就算你没有功名,父亲也能在朝中给你某个一官半职,这点我希望你清楚。”
她这话一出,别说虞真了,就连墨竹都听出来几分奇怪。
“宋小姐有话不妨直说。”
宋宝珠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腹部,她腰肢纤细,现在看不出任何问题,但虞真却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果然,宋宝珠下一句话马上便验证了她的想法。
宋宝珠:“你既知道我之前的事情,也应当知道那件事情其实发生没多久,我与周郎不过分别一月有余,我却有了他的骨肉。”
墨竹脑子一蒙,瞬间惊讶的看着她,因为过于震惊,嘴巴都微微张开。
倒是沈晏卿面色一贯如常,就连虞真都没觉得奇怪。
宋宝珠既然这样的秘辛都说出了口,想来图谋甚大。
宋宝珠不以为耻反倒有些桀骜的看着沈晏卿,目光中的鄙夷和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傲慢,体现的淋漓尽致:“我父亲见不过他不过举人之姿,却让我来见你这个一文不值的病秧子秀才,若不是我怀了周郎的骨肉,父亲威胁我若是再与他纠缠,就不止把周郎赶出京城这么简单,我是断然不会来见你的。”
“所以我想跟你做个交易,”宋宝珠一点都不觉得沈晏卿会拒绝她的提议,“你和我成婚,孩子我自己养,但要记在你的名下,而且我不会和周郎断了联系,但你却可以得到我父亲全力的提携,宋家也会供养你衣食住行,毕竟谁都知道你在沈家地位尴尬。”
“娶了我,这买卖不亏。”
宋宝珠甚至有意无意往他下半身看了看,但被桌子挡住看不见,但这意思表达得却十分明显:“更何况,你身体这么差以后有没有子嗣也未可知,我生下的孩子不管男女都可以叫你爹,对你来说应当也是个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