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林秋晚就被宋好拉着,去了自家的布匹铺子。
宋好每年最高兴的事情就是给家里人做衣服,她没什么社交,又没什么本事,做起衣服来才会觉得自己能为这个家里出一份力。
林秋晚无心看这些,只跟旁边陪着。
因为是自家铺子,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宋好有几个老兵前后左右护着,又带着丫鬟,林秋晚也就没这么警惕。
起的太早,林秋晚懒洋洋的找个位置坐下,没多久铺子便热闹了起来,来来往往无数人,坐的位置也满了,掌柜便引着个男子坐到了对面。
林秋晚头都没抬,还盯着正在
挑选布料的宋好,就听见对面男子跟她打招呼。
“楚二夫人。”
林秋晚一愣,回过头才看见对面坐着的男子。
约莫三十岁,成熟稳重,穿着一身老式的长衫,玉石扣子扣的整整齐齐,整个人看起来严谨又华贵。
但很冷淡。
林秋晚认识,是衡王。
曾在信王的席上有过一面之缘。
“衡王殿下。”林秋晚要行礼,衡王却摆手:“不必,我陪人来挑点布,不要声张。”
林秋晚侧目,见衡王身后只站着两个小厮,确实很低调的模样。
“失礼了。”林秋晚很客气。
信王摇头,便垂下眼看着手里带过
来的书本。
林秋晚扫了眼,是一本游记。
两人就此沉默了下来,林秋晚喝了口茶水,默默回忆着前世的衡王。
要说信王低调隐忍,衡王则是真的淡薄,明明身处在最好争权夺利的三皇子位置,却不结派也不造势,对谁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
只要不作死,又是皇族,应该是富贵荣华加身的一辈子,却在三十岁的盛夏,戛然而止。
是的,病死了,说是突发的疾病,没两日就死了。
皇家的事情本就玄幻,不参与便不能知晓其中实情,林秋晚原本想着估摸衡王是死在政治权斗下,结果在抬眼看向他
面色不改在喝冒热气的茶水,顿时又是一愣。
已经进了五月,这个天里,能看出水汽的清茶,得有多烫?
林秋晚不得不抬眼,再一次打量起衡王。
她刚好看到宋文清的手札里记载着一种容易被人误诊的疾病,再结合衡王的脸色,犹豫了一会,开口道。
“殿下。”
衡王抬起眼,微微眯着,十分冷漠。
林秋晚斟酌着,说道:“您面色透青,唇齿失灵,是因为体内热邪旺盛,应该请御医给您开一副方子,好好调理,不然这么热的茶水,既烫伤了喉咙,也增了热邪。”
“你看错了。”衡王微微不耐,
他最烦那些随随便便攀关系的人,更何况林秋晚用的是最拙劣也最恶毒的法子。
若是热邪,他又怎么会怕冷贪热?
一句话终结了林秋晚再往下说的可能,衡王又垂下眼,并不打算再理林秋晚。
林秋晚倒也不恼,她也只是随口一提,并不强求。
她很明白,自己重活一世,不是为了拯救苍生的。
“武安将军,看什么呢?你们坤阳的陛下让你陪我出来玩,可不是让你这么陪的。”
突然出现的女声惹的林秋晚心室一缩。
她猛的抬头,就见楚璟烨正站在堂中,似笑非笑的看她。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