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修的自私让他后悔反复,计划好的时间又临时变卦。
他拿着刘大夫开出来的假死药,犹豫了半天,打算等过两日再吃。
这两日里,他只需要一直躺在床上,尽可能的搜刮能变卖的东西,饶是老太太让人叫了他无数遍,他也无动于衷。
他贪财,好色,虚荣,但对比这一切,他更怕死。
楚璟烨不会放过他的,说什么暂时留他丈夫的位置,都是狗屁,说不定还在想着怎么弄死他。
楚时修自认为不是傻子,为免楚璟烨动手了他跑不掉,不如自己装死,大不了死了之后再活过
来,卷钱跑路。
“五百两,我往后就跑到江南去,五百两够我改头换面,买个妻子,生个……算了,买个妻子伺候我就足够了。”
楚时修想的很美。
但是立马又觉得五百两不够,林秋晚答应的这么爽快,再去要五百两估摸也行。
楚时修定了心,每日躺在床上睡大觉,时不时的弄点咳嗽动静,闭门不出。
他自己为自己筹谋好后路,却一点没想着老太太往后如何。
老太太这些日子没再被楚时修灌毒药,白日里昏睡的时间变少,清醒的时间变长。
她愤恨,不甘,痛恨
,憋屈,清醒的时间越长,胸腔里的恨意就燃烧越旺!
全是林秋晚那个贱人!
她从一个小宫女爬上宁安伯爵夫人的位置,靠的可不止是自荐枕席这一套。
老太太闭着眼也睡不着。
她还听见了隔壁耳房里楚时修翻来覆去的咳嗽声。
老爵爷死了,宁安伯爵府变成林秋晚的了,钱财也一丁点没有了,等她和楚时修一死,他们这一脉就只剩下楚时德一个人了。
林秋晚没有那么好心,不可能放过楚时德的。
老太太苦心筹谋二十年,最后竟然是替林秋晚做嫁衣吗?爵位是林
秋晚的,钱财是林秋晚的,就连那小孙,都不是她的亲孙……
不可能!
她不能就此松手!
死也要在死之前,把林秋晚拖下水来!
“来人啊!”
老太太突然开口。
她嗓子坏了,用尽全力也只能喊出很小的声音,多半是气急败坏的气音。
门口的孙妈妈听见了,但是只左右看了看,权当聋了。
老太太更生气了,床榻拍的哐哐响,最后拿着桌上缺了口的杯子,狠狠的砸上了窗户,弄出的动静大了,这才把孙妈妈喊进来。
“你死了不成?”
老太太耐心全无,
她素来刻薄,当上这宁安伯爵夫人这些年更是作威作福,下人们积怨已久,眼看她失势了,全部都做鸟兽散去林秋晚附近了。
孙妈妈就是没地去了,才被迫留在了这鸟不拉屎的后院里。
她揣着手,抬眼看了一眼老太太,阴阳怪气道:“老太太您嗓子都被二爷弄哑了,奴婢听不见也是正常的呀。”
老太太气的脸色通红,指着孙妈妈大喘气。
但她今天不是跟孙妈妈吵架的,就她这嗓子,吵也吵不过。
老太太平了平气息,跟孙妈妈说道。
“去把楚时德叫来,我有话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