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德走之前也没说答不答应老太太。
老太太坐在床榻上,并不着急要楚时德一定给说法。
她只字没和楚时德提林秋晚的恶毒,楚时德若是知晓现如今整个宁安伯爵府都被林秋晚捏在手里,那软蛋一定怂的躲进老鼠洞去。
只要跟他分析以后在楚时修手里,日子没那么好过,楚时德一定会心动。
屋内只剩下老太太一个人。
桌上欲盖弥彰的烛火很微弱,在初秋阴冷的夜风里,老太太只觉得心口阵阵发冷。
楚时修高高的咳嗽声此起彼伏,听起来活不了几日般的严重。
老太太看着那盏摇晃的烛火,想不明白自己是从哪一步输给林秋晚
的。
明明才大半年,她苦心筹谋了二十年的所有东西,似乎都要落进林秋晚手里。
她打算的多好,做万贵妃和那位娘娘的中间人,搬空宁安伯爵府,为楚时修挣个好前程,还娶了林秋晚这种有钱的名门贵女,日子应该过的蒸蒸日上才对。
到底错在了哪一步?
听着隔壁耳房楚时修的咳嗽声,老太太忽的悲从中来,捂着脸哭起来。
她的一辈子,好像成了个笑话。
楚时德还是没能抵得住老太太棺材本的诱惑,第三日下午,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去宫门口找了叶公公。
但叶公公压根没搭理他。
楚时德碰了一鼻子灰,连叶公公的面都
没见上,只能灰溜溜的又回去了。
老太太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叶公公的消息,也大概明白叶公公的意思了。
她现在手里唯一有用的东西就是那账本,既能钳制住叶公公的行动,又能保住自己的命。
叶公公在没弄清楚账本到底在哪的时候,不会放心让她就这么死的。
但也不会再帮她了。
老太太这边无计可施,楚时修则是上蹿下跳。
他上次这么轻易的从林秋晚手里要到了五百两,又酝酿了两天,咳嗽表现的更严重了一些,去了前院。
这次他离前院大门口更远,连林秋晚的边都不敢沾上,只站在前院的道上,捂着唇不断咳嗽。
真
真假假,他也故意咳了这么多天,夜半出来放水都想起来咳两声,嗓子咳哑了,人也咳的面黄肌瘦。
这会站在道上,像是风一吹就能倒了。
“秋晚,刘大夫说,我咳疾入肺,比他想的还要严重。”楚时修又重重的咳了两声,偷看林秋晚的脸色。
隔的太远,他瞧着林秋晚对他还是有几分担心的。
毕竟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刚嫁给他的时候也真心实意爱慕迷恋过他,只不过是被该死的楚璟烨撬去了而已,对他应该还有旧情。
“若是我不行了,你带着孩子还要活下去,替为夫把这孩子养好。”楚时修顿了顿,继续说道:“是我亏欠了你。”
林秋晚站在院中,隔着前院大门的门框,看着门外的楚时修。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这话还是让林秋晚意外的。
他确实亏欠了她,亏欠的远远不止这么多,前世今生,都是死仇。
林秋晚没说话,楚时修便继续说道:“我死后,你便带着孩子去承袭伯爵之位,不管这孩子是男还是女,这是我唯一能留给他的东西了。”
楚时修看着林秋晚,抿了抿嘴,让她再嫁的叮嘱到底说不出口。
“秋晚,是我这个做相公的对不起你。”
楚时修眼眶微微泛红。
而后林秋晚听见楚时修说。
“秋晚,刘大夫说我还能救一救,就是还得要五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