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修当然会屈服。
他向来嘴硬膝盖软,骨头轻飘飘的谁都能捏两下。
林秋晚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甚至觉得自己给楚时修退路都是多余的。
要不是之前需要他来掩护楚昱的身份,现在需要他来扭转林明峰的念头,林秋晚连这一托盘的银元宝都不想给他。
当个望门寡还自由自在。
楚时修还想讨价还价,但不知道怎么的,接触到了林秋晚那没有波澜的眼神,他嘴都张不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怕林秋晚。
明明林秋晚看着,弱到连鸡都不敢杀。
林明峰被桑梓请到林秋晚屋里的时候,就见
林秋晚和楚时修坐在茶桌的两头,楚时修面色铁青,林秋晚捏着手帕,擦着微红的眼眶,瘦弱的肩膀微微缩着,瞧着十分可怜。
林明峰一愣。
林秋晚抬头,朝着林明峰叫了一声,满是委屈。
“爹……”
说真的,林明峰与林秋晚并不算十分亲近,他平日多在边地,又是个不折不扣的铁血硬汉,对待林秋晚这个女儿,更多的是无措。
如今看着林秋晚满眼委屈的泪意,心头火瞬间烧了起来。
“怎么了?”
林明峰走上前来,看向了楚时修。
他常年战场磨砺,浑身都是凌厉气,吓的楚时修心下突突,
急忙摇头。
“岳父大人,我……”
楚时修辩驳的话卡在了嗓子口,因为林秋晚身后的方登抬手摸了摸身上的汉刀,那一双豹子般的眉眼里,有着只有楚时修能读懂的杀气。
楚时修吓的缩了缩脑袋。
林秋晚捏着手帕,泪眼盈盈的催促楚时修。
“相公,你把你刚刚对我说的话,说给我爹听。”
楚时修胆怂,偷摸看了眼林明峰。
林明峰没有多少耐心,皱着眉拉着凳子坐到了林秋晚的面前,目色沉沉的看着楚时修,一副为林秋晚撑腰的模样。
“到底怎么回事?”
“岳父大人!”楚时修下了凳子
,膝盖一软,跪在了林明峰的面前,小声的说道:“岳父大人,我……我想与秋晚,和离。”
“什么?”
林明峰一愣。
开了这个口,楚时修把林秋晚刚刚教他的那些话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
“当时是我娘强逼我来求娶的,实际我对秋晚并无半点情爱之心,都是我娘,想要借助岳父家的势力,给我在朝中谋一份好差事,又想贪秋晚的嫁妆钱。”
楚时修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一半是屈辱,一半是害怕。
“我早有青梅养在外,后来还被我娘安排进府,阴差阳错死在了我爹手里。”
“要不是秋晚占着我
妻子之位,我那青梅本不该死的,我既无颜面对秋晚,又对秋晚生出怨怼,实在忍受不了,即便知晓秋晚的无辜,也无法忍受,思来想去只能和离,从此离开京城这个伤心地……”
楚时修哭的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他惯来会装模作样,演着演着就投入进去,倒也瞧不出破绽。
林秋晚捏着帕子擦眼泪,观察林明峰的神色。
老太太做的那些事情,林秋晚早已经托周大人给林明峰提过,如今楚时修这些话方方面面都是合理的。
是楚时修养了外室,又想要和离,林秋晚“万般无奈”,只能接受。
林明峰也只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