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他哪里还会不懂,这哪是遇到杀星,分明就是道家仙人救苦救难来了。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钱。
小心翼翼的抓在手里。
咧嘴直乐。
忽然间,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将银洋竖着凑近了嘴边,用力吹了口气,然后迅速放到耳朵边上。
一道清脆的嗡鸣声顿时传来。
“是真的……是真的。”
这法子,他还是听隔壁在城里酒楼做事的二小子说起。
说是这么一吹。
风声颤鸣,嗡嗡的响就是真钱。
以前他就是听个热闹,如今亲自试了试,还真是这么回事。
四下看了眼,见没人注意到,他这才将银洋贴着胸口小心藏好。
那股沉甸甸的感觉。
让他前所未有的踏实。
这下有了买药的钱,老伴也不用生生熬着了。
另一边。
已经汇入人群中的三人,停在了一处小摊前。
“掌柜的,三碗面。”
“好嘞。”
简单的招呼声中。
鹧鸪哨带着花灵和老洋人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
从苗疆瓶山一别,但尽管这一路上三人紧赶慢赶,不敢有半点耽误,转眼间,还是差不多过去了快十天。
比起他最先的计划。
已经迟了两天。
倒不是有意,而是这世道比他想象的更为混乱。
过鄱阳那一片时。
两个军阀混战,打生打死。
无奈之下,三人只能绕道而行。
而今,到了杭城,他才终于算是松了口气。
他们此行,是据此不足四十里外的孔雀山,一座平平无奇的小山。
至于当年为何族中先辈会选择那一处,作为定居族地。
鹧鸪哨其实明白。
搬山门原本就起源于古西域孔雀河双黑山。
当年那些先辈,从祖地一路南下,一边寻找雮尘珠,一边想要替后人选一个落脚的去处。
直到过钱塘江时。
听当地人说起,有座叫孔雀山的地方。
族中先辈才终于决定,停下流落迁徙的生活,举族移居山中。
只不过,那会孔雀山尚是个荒无人烟的小山。
祖祖辈辈开荒拓地。
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才终于在山下建起了一座村落。
本以为,有了落脚之地,再外出寻找雮尘珠就会简单许多。
但谁又能想得到,转眼间,几百年过去,珠子依旧无迹可寻,反而是族地渐渐凋零,早没了往日的热闹。
不过,就算如此。
对鹧鸪哨三人而言,一踏入杭城地界,那种近乡情怯之感,便再也压制不住。
恍如来时过钱塘江遇到的汹涌大潮。
“三碗面,慢用。”
鹧鸪哨怔怔的失着神,直到伙计端来三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他这才反应过来。
顺手将少的可怜的两块肉,挑到师弟师妹碗中。
“吃饭吧。”
“等下还要赶路。”
“是,师兄。”
两人早已习惯了这种情况,也不好拒绝,拿过筷子,默不作声的开始吃饭。
不多时。
三人从面馆离开,再不耽误,一路径直朝着孔雀山而去。
一直到夜幕落下。
天空上点点星辰浮现。
借着熹微的光,风尘仆仆,却见不到半点疲惫之色的他们,才终于翻山过水,抵达了一座村落之外。
不过,和一路所见的庄户村落不同。
眼前的山村,漆黑一片,不见半盏灯火。
只有一座座老屋,在夜色中隐隐露出一点轮廓。
没有炊烟,甚至……没有人气。
寂静的有些渗人。
如同聊斋志怪小说中,狐妖盘踞,蛇鼠横行,女鬼食人的古村落。
但看到它的一刹那。
鹧鸪哨师兄妹三人眼睛却是一下就红了起啦。
尤其是年龄最小,最为感性的花灵,泪水如雨一般落下。
这就是扎格拉玛的族地啊。
除了祖地外,族人所居之所,亦是承载了他们三人无数记忆的家乡。
望着身前这座已经没了人烟的荒村。
鹧鸪哨只觉得胸口下,像是被石块堵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就在此处出生。
那时候,村子虽然落寞,但还没到如此荒废的地步。
总有几个老人坐在村口树下,念叨着扎格拉玛曾经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