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里范围尽收眼底。
陈玉楼负手而立。
目光闪烁。
从此处俯瞰陈家庄,对于庄子的位置有了一个更深的理解。
四面环山,中间一趟平原,只有一条路与外界相通。
再加上庄子内外两城,互为犄角。
进可攻退可守。
用固若金汤四个字形容都不为过。
据说当年陈家还没发迹之前,并不在此处居住,还是到了他太爷爷那一辈,陈家蓄积的实力足够。
坐上了卸岭魁首的位置。
特地请了个地师,想着在湘阴地界上找个好去处。
前后花了不知道多久。
才终于定下此处。
那时这一片还是山林,陈家人烧荒开垦,从无到有。
三代人下来,才有今日的庄子。
不得不说,那位太爷爷还是有些门道,不敢说地势风水,但至少眼光不错看得长远。
再往外是个小镇。
毗河而居。
是湘水支流之一。
从那可以乘船通往县城。
只不过,在他视角里,湘阴城已经模糊一片,只能隐隐望见一点轮廓。
见他面露思索之色。
身后几人也不敢打扰。
昆仑对这地方颇为熟悉,袁洪也是耐不住的性子,只有红姑娘站在树荫下,目光时时盯着山道之上。
没多大一会功夫。
三四道身影,便出现在山路上。
一个个狼行虎步,要么背着大枪,要么手握长棍。
“掌柜的,人来了。”
红姑娘轻轻提醒了一声。
失神中的陈玉楼,眼神一下变得澄澈,回头望去。
一共三人。
年纪有大有小,但都是气血如烟之辈。
寻常人和练武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不仅仅是气血,更多的表现在目光以及气质之上。
“见过总把头!”
见他目光望过去,三人立刻抱拳躬身齐声喝道。
“不错。”
“今日叫你们过来,想必也知道了所为何事,我也不多废话。”
“各自介绍下所学吧。”
陈玉楼点点头。
别的不说,三人手里所拿的枪棍都被磨出了光,一看平时也没落下练功。
“我先来吧。”
当头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越众而出。
大概一米七八的样子,目光灼灼,声音浑厚如雷。
只是往那一站,便给人一种昂藏凶猛,炉火鼎沸的气势。
陈玉楼注意到他一双手掌极为宽大。
犹如一把蒲扇。
比昆仑都丝毫不差。
“我叫张云桥,沧州人,自小学武,不过十三岁前练拳,之后才转的长枪,如今所用是走霸道路的五虎断门枪。”
说话间。
他径直提枪冲入演武场上。
一杆长枪在他手里,犹如大蛟出水,枪芒凛冽,寒光如雪,一道道惊人的破空声更是凭空炸开,确实凶猛。
等他施展完五虎断门枪。
抱了抱拳,就要退下去时。
一直默不作声的陈玉楼,忽然若有所思的开口道。
“你是沧州人?”
“是。”
张云桥并不知道总把头所问,只是老老实实站定回道。
“那你可认识李书文?”
没记错的话,晚清民国练武之辈多如繁星。
但在枪术上却无人能够胜过他。
号称刚拳不二打,神枪李书文。
而且,他好像就是沧州人士。
“这……总把头也知李前辈?”
张云桥双眼一亮,沧州自古尚武,练拳者最多,其中又以八极、六合以及劈挂最多。
他十三岁前,练的就是劈挂拳,大劈大挂,起伏钻落,拧腰切胯,开合爆发,拳劲凶悍急爆,势如大江河水。
他那双手,就是那时练出。
如今虽然练枪,但也正是劈挂拳劲,才能持枪时,能起伏跌宕蛟掠蛇行。
李书文这几年靠着一双铁拳和长枪,在津门和京城闯出了偌大名声。
沧州人人与有荣焉。
张云桥对他更是崇敬无比。
“神枪李书文,陈某还是知道的。”
陈玉楼点点头。
见状,张云桥内心更是激动。
毕竟湘阴距离沧州一两千里路,他流落到此,几乎从未暴露过身份。
要不是今天听闻总把头要为昆仑找一个枪棍师傅,他都不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