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从未见过豹子转化成人的状态,是不能转化吗,还是其它原因?
文顷想,说不准这豹子还处在幼年状态,所以不能转化也不能言语。
文顷说:“如果你不说,我替你取个名字吧,就叫……”文顷打量了它全身,“就叫小白怎样?”
豹子眯起眼睛在文顷腿上蹭了蹭,以示赞同。文顷挺高兴,“好,以后就叫你小白。”
文顷忽然想起在原来的世界自己养的那只流浪狗来。说起来,自己也不算真正地养它,只是在它饥饿的时候好心地给点它食物吃罢了。
莫约是他刚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日放学回家,天下雨了,瓢泼大雨,他端着饭碗坐在大门口边吃饭边等父亲回来。那只狗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了文顷的视野里。
它瘦削得很,看到文顷在吃饭,许是闻到味道了,就跑了过来,站在雨地里眼巴巴地望着文顷。文顷碗里没肉,只有一个荷包蛋。母亲卖鸡蛋饼,家里最多的就是鸡蛋。文顷看它可怜,便分了一小块丢过去。
那一小片荷包蛋落在了雨水积聚的小水洼里,可那狗一点都不嫌弃,它闻了闻,咬起来就跑。几分钟后,那狗又回来了,这次它变聪明了,不在雨地里淋雨了,而是跑到文顷家门口的屋檐下,近距离地望着文顷。
文顷本想把它赶走,可是越看那狗越觉得可怜,瘦得几乎成骨架子了,眼里却还显示着求生的。文顷喜欢那狗的眼睛,于是他进了里屋,拿了只小碗,盛点饭,浇点汤,拌匀之后放在了门口。那狗吃得很欢,狼吞虎咽的,饭粒溅得到处都是,它一一舔干净,碗里的汤水也一点不剩。
文顷想,它肯定是饿极了,也不知道是谁家养的,这么不负责任。
文顷住的那个村子,土狗特别多,可是正儿八经用心养的人家却很少。很多土狗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别人不给主人又不喂的时候,就去野地里吃野食,吃了野食的狗就成了疯狗,到处咬人然后就被活活打死。文顷亲眼见过狗被打死的场面,惨叫声一阵接着一阵,直到最后再也喊不出来。
文顷知道,其实那些狗也想好好地活着,它们并不想伤害人,只是它们没有这样的机会,对主人忠诚却被主人遗弃。
后来那只狗就习惯性地来文顷家讨食吃,每天定点定时地在文顷家门口守着,它被文顷越养越胖。
再到后来,它就把文顷当初主人了,每天蹲在村口的马路边等文顷放学回来。可对文顷而言,它一直都是一只流浪狗,不可能带回家,因为爸要是见到了,一定会宰了它烧了吃,他不想这样。他也没给狗取名字,每次只用口哨唤它。
文顷家对面有个拆了一半的老房子,里面堆放着一些柴火稻草,还有碎瓦片。到了晚上,那狗就躲到那老房子里睡觉。第二天早上,文顷去上学了,它就从老房子里窜出来,屁颠颠地跟在文顷后面,文顷总要赶它好几回它才肯回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
有一天回来,文顷没有在村口见到狗,他想,那家伙可能被其他的狗带去玩了吧,也没有多在意。可是第二天,他依旧没有见到狗,他心里有点担忧起来。几日之后,他终于忍不住问起了母亲。母亲说,最近村里打狗吃狗肉的特别多,那狗可能也遭了秧了。
文顷心里像遭了一记闷雷,他冲到屋外的老房子里,在稻草堆上,看到了一滩发黑的血。
后来,邻居告诉他,打狗的注意那狗已经很长时间了。那天逮狗的时候,那狗哪都没去,只知道往老房子里跑,后来里面就传来惨叫声,那群人出来的时候,它已经被装进麻袋了,估计是死透了。
文顷哭了一晚上,他决定以后再也不养狗了,养着它们,却又把它们害死了,他就像个侩子手。
想着想着,文顷的心又酸痛起来,他叹了口气,摸了摸腿边的豹子,还是不要养着它了,免得重蹈覆辙又害了它。
他说:“小白,等你伤好了,你就赶紧离开这里吧,回你的部族去,这里不安全,村民们整天想着怎么抓你。”
豹子起身凝视着他,忽然竖起耳朵,猛地从文顷头顶跃了过去。文顷心里一惊,转身回望时,豹子的身影已经没入丛林。文顷不由喊出声:“小白,你要去哪?”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着写着,就想起忠犬八公了,又想起我家以前养的狗,顿时心里一阵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