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落下了一句话,说:“您要是不答应,日后受了牵连,可别怪我?”
镇长坐在厅堂里,瞅着那一箱子铜币发呆。末了知会他家小仆,让他赶紧把事情调查清楚。那混小子,怎么就跟奇家二爷搭上关系了?
小仆也算尽职尽责,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了个清清楚楚。
“主子,我们该怎么办?”
镇长撑着圆滚滚的脑袋,屁股坐在那一箱还未入库的铜币上,觉得自己这会儿还真是骑虎难下了。
“你说那小子怎么就这么倒霉,招惹上了最不该招惹的人,他招惹到那人也就算了,还把我拖下水,这安的是什么心啊。”镇长越想越觉得憋屈。
小仆杵在旁边忖了忖,直说:“可主子,今日镇民们对您的态度可是大转变啊,您说,您是愿意为了一个人得罪一大帮人,还是愿意为了一大帮人舍弃那一个人?”
镇长的眉头皱得要挤出水来了,“可是二爷有钱,你不懂,这钱啊,是个好东西,很多时候,它可以派上大用场。”
“可是主子,您真差这么几个钱?有朝一日等您退了,您想想,那些曾经对您有偏见的人,会怎么对您?真到那个时候,钱真能顶事?”
镇长沉默了,许久才撅着屁股站起来,拍拍小仆的脸蛋,“谁教你这些道理的,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小仆立刻缩紧脖子,心道能不好生想着吗?他上有老下有小,整天跟着这肥头猪脑的镇长混吃等死,要不为自己找好退路,以后就是白骨露野的命。现在趁着镇长犹豫不决的空当,赶紧灌输正确思想,不然他以后的日子真要难过了。
说实在话,小仆也没指望自家主子能听进去,毕竟这么多年过来了,是什么德行早就刻在骨子里了,要真能变,那第二天太阳铁定是从西边出来了。所以他也只是抱着几分虚无的念想。
可是他断没想到,这满脑肥肠的铁公鸡,居然还有开窍的一天。
“小李啊,我没白养你,去,叫人把这箱子铜币送还给二爷,就说我柴术是一镇之长,还轮不到他一个商人来对我指手画脚。”镇长叉着腰,肚子依旧圆滚滚的,不过这会儿看上去却显得特别有气势。
小仆高兴得哎了一声,可下一刻,他就犹豫了,“主子,我这一去,要是回不来怎么办?”
镇长笑眯眯地拍着他的肩,只说:“你脑瓜子不是挺灵活的吗,自己想办法。”
小仆浑身一抖,笑容立刻僵在脸上。
……
文顷断没想到,自己随口说出的一句话,竟在几日后变成现实了。当看到镇长肥大的身躯被豹子举过头顶时四肢乱舞的模样,他差点喷笑出来。当镇长扯着嗓子喊“文兄弟,救命啊”的时候,文顷忽然觉得,这只猩猩亲自来到小旅店,可能有着强烈的目的性。
“文顷,这种坏人,我马上把他丢出去,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他碰你一根手指头。”
旅店老板单单看着,却不说话,这场面,还真轮不到他说什么。
文顷却道:“小白,把他放下来。”
“可是文顷……”
“乖。”
“……哦。”
文顷有礼有节,请镇长上楼坐下,还替他倒了杯茶。豹子跟得紧紧地,一眨不眨地盯着镇长的一举一动。镇长每走一步,都觉得后背有无数支针在扎。
文顷道:“镇长,怎么有雅兴来我这穷酸地方,我最近没犯什么事吧?”
镇长嘴角一抽,都把自己拖下水了叫没犯事?不过这里不是他的地盘,他一个人来可不能太嚣张,那傻大个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他得按耐着点。
镇长煞有介事干咳几声,一本正经道:“文兄弟,这人与人相识啊,都有一个过程。你看,我们虽然初遇再遇再再遇都不是很愉快,但并不代表我们不能够做朋友。你呢,对我一直有偏见,当然了,我对你也有偏见。但是这偏见,终究是可以消除的嘛。”
文顷听着莫名,“镇长,开门见山吧,您到这儿来,到底是为什么?”
镇长抹了把额头的虚汗,“文兄弟,我既然叫你一声兄弟,自然是为了拜把子的事情而来。”
文顷觉得,自己肯定是出现幻听了,愣神半晌之后,不由呵呵笑了数声,“镇长,您不会是烧着了吧?”
镇长挺直腰板,沉声道:“文兄弟,我这是在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