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筠霄进来,黑色斗篷裹身,肩头和头顶上都落了雪。
他狭长的眸子略带哀怨地看了温清芷两眼,“听闻你将张野要了?”
“……”
温清芷眸光一顿,总觉得这话哪儿不对劲。
“张野的事儿,是我的问题,不干他事。”
温清芷以为他动怒自己策反了他的人,从而来问罪的。
她解释道:“我身边没有可靠的人,让张野来,也是因为信得过摄政王。”
凤筠霄挑眉,径直坐在她面前的凳子上,说:“本王将龙纹佩给你,本王的人,你自然可以调动。”
“本王前来,是要问你。确定不让皇上知晓你此次的主作用?”
温清芷一愣,显然没想到他风尘仆仆归来不回家,也不进宫,来她这儿就是为了问她是否要功劳?
“不必。”
几乎是一瞬间,温清芷出口拒绝。
“本就是摄政王的功劳,我为何要争?”
她轻笑,随后拿了几个册子递给凤筠霄,“若是皇上知晓我做的那些事,只怕我会比现在还惨。”
凤筠霄眉间不解,拿着册子看完,他将册子甩在桌面上,眼底满是怒氲。
里面所记载,均是皇上从温清芷这儿搜刮走的好处。
仅仅是她们不在的这阵子,几乎快将温家商铺掏空了。
说实话,凤筠霄觉得十分丢人。
人家在外,为了北冥拼命,他哥在家,掏人家家底。
这种事,凤筠霄实在觉得丢脸。
“王爷您是聪明人,和您说话,我也不拐弯抹角。若是皇上知晓我有些特别之处,只怕……我连命都不会有。”
她表态:“侯府不比从前了。如今的我们,就像人家板上鱼肉,谁来都能剁一刀。”
温清芷很清楚,对凤筠霄这种人来说,示弱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若是再让人知晓了这件事……”
她走到凤筠霄身边,无奈着开口,“我们温家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所以,还请摄政王给一条路路。故而,我也会听摄政王遣遣。”
看她一副认命的样子,凤筠霄心底有一丝异样。
“本王知道了。”
良久,他才说了这样一句话出来。
得到自己满意的答复,温清芷便要撵人了。
“时候不早了,摄政王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了。眼下这个时间,您先去宫中复命,还能照常吃晚饭。”
对于温清芷这种‘卸磨杀驴’的习惯,凤筠霄居然已经习惯了。
“温清芷,你还真是无利不起早啊。”
他唇角上扬,起身正要往外走。
还没转身,就听见外面传来娇滴滴的一声‘姐姐’。
凤筠霄挑眉,看向温清芷,在她脸上见到了厌恶至极的模样。
能让她这么厌恶的人,应当就是那个江家人了吧?
此刻,江念换了一身桃红色衣裙进来,手中又端了一碟更精致的点心。
进来的那一刹,她娇俏的脸上露出惊吓之色,立马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臣、臣女见过摄政王……”
温清芷蹙眉,不用想,都知道她来是做什么的。
凤筠霄饶有兴趣,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向温清芷,像是在问她要怎么做。
江念娇软的身躯匍匐在地上,微开的衣领,将内在软嫩的肌肤展露无遗。
她跪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凤筠霄让她起来,缓缓抬头,红着眼眶可怜兮兮地望了他一眼,再次开口说道:“见过摄政王。”
凤筠霄依旧没让她起来,嘴角挂着若隐若无的笑,盯着温清芷。
温清芷冷着脸,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江念,“你怎么会知道摄政王在这儿?”
“我……”
她刚开口,温清芷又问:“我不是和你说过,除了嫂嫂的院子随你走动之外,其余地方不要乱入?”
凤筠霄刚回京就来了自己这儿,江念却后脚跟来,那就表明有人给她透露消息。
她此刻来这儿,是为了打听,还是其他的?
被温清芷这么一说,江念惊恐后缩几步,依旧跪在地上,微抬头,委屈开口,“方才给姐姐的点心,姐姐说自己不爱吃甜食。我就想着给姐姐重新做一份不甜的狗来……”
“我也没想到姐姐同摄政王在——在议事。温姐姐,是我的错,还请温姐姐不要怪罪。”
江念这套作为,不管是对凤筠霄,还是对温清芷,都不起作用。
凤筠霄见得多了,温清芷则是铁石心肠。
面对她的柔弱、可怜,温清芷丝毫不理会,对春雨说:“春雨,送她回我嫂嫂那儿。转告我嫂嫂,看好她,若是再乱走,我不介意将她撵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