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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从书里出来的男人。”

沈东挑了挑眉,他觉得艾程远接下来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但是他还是想听完。

“哪本书?”男人问着,面色柔和,看着艾程远,好像下一秒就可以笑得很温柔。

“只要是琼瑶写的,随便哪一本。”艾程远说完,自己就闷着头开始笑。

沈东自然不会介意这些,他看了看依旧没有一个结果的蓝家人,拍了怕艾程远的肩膀。“走吧,我们明天再来看她。”

“好。”艾程远站起来,透过门缝隐隐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低头不语的蓝水,却不知道这会变成最后一眼。

第二天拍完电影之后,艾程远跟沈东两个人,捧着一束精致的香水百合,走在住院部的楼下。

沈东突然拽着他往后退了好几步,接着‘嘭’的一声。

艾程远看着整张脸都塌陷的蓝水,看着血和脑浆混在一起慢慢地从对方娇瘦的身躯底下流出,看着医生护士急匆匆赶来,看着黄黄的警戒线在自己的眼前拉开。

有一句话说的很好。

生活往往比小说更狗血。

蓝水被抬起来的时候,整张脸都是平的,血肉模糊,甚至有一颗眼珠掉了下来,再也不复往常的美丽和灵动。

其实艾程远想不通,到底是什么让一个人如花似月的少女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只记得蓝母晕倒在太平间前,蓝父直接被送进了抢救室,只剩下蓝天一个人,看着紧闭的灰白的门,无所适从。

“姐姐死前……穿的水蓝色的小礼服……是王亦文送的。”蓝天扭头看着艾程远,微微地笑着,轻轻地说,连眼泪流下来了都不知道。

小小的孩子躺在病床前,胎衣还未完全褪去,身上有着些许的白色,皮肤还有些皱,但是睁开眼,却是像他母亲一样漂亮的琥珀色,只不过来看他的除了医生护士,只有沈东和艾程远。

“孩子的过继手续已经在办,你想给他起一个什么名字?”

“艾善诚,怎么样?”艾程远说着,轻轻地握住了孩子小小的手。

“他一定会善良真诚。”沈东说这,从背后环住艾程远。

“但是我却不想他跟自己的母亲一样。”怀着单纯冲动的赤子之心,忘却世界,只剩下爱与不爱。

过继的事情很顺利,因为蓝父说他不想看见那个人的孩子,而蓝母沉默不语。

艾程远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真正的对错,或许蓝家人把孩子送出去,才是最好的,免得一时的迁怒,毁了孩子的一生。

孩子没有错,但他的存在让一个家庭充满悲伤。

不想见,也在情理之中。

艾程远当天就抱走了孩子,沈东专门请了最好的保姆来照看,陈成说让家里做了很久的保姆过来,他拒绝了。

多了一个孩子的家庭让整个房子热闹了起来,艾程远和沈东两个人都没有带过孩子,难免一串地手忙脚乱,保姆的教学很细心,沈东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去学习,每天跟艾程远去片场的时候都带着孩子,因为怕孩子闹,只好坐在比较远的地方。

“这是亲戚的孩子吗?真可爱。”苗江的年岁毕竟也到了,对于孙子辈的人就会格外有爱心,当沈东和艾程远带着孩子一进门的时候,就忍不住把视线瞟了过来,孩子现在还是不停的睡觉的年纪,闭着眼睛,微张着小嘴,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蓝水怀孕期间心态和营养的问题,孩子有些虚弱,就连哭声都软软浅浅的,丝毫没有别的孩子中气十足的样子。

艾程远很担心,沈东甚至带着孩子去拜访了驰名的老中医,但是孩子年岁太小,又没有母乳,所以只能更加地悉心照看。

“你去睡会吧,这里我来看着。”沈东看着抱着孩子上下眼皮都在打架的艾程远,有些心疼。

“唔?算了。”艾程远打了个呵欠,看孩子吃得差不多了,把奶瓶拿出来,又拍了拍孩子的背,让他打出个奶嗝来,才盯着那双精神的滴溜溜转的眼睛叹了一口气。

沈东接过孩子,把他放在床边的婴儿车里,掖好被子,确定对方不会着凉,才走到艾程远的旁边坐下。

“累了就睡吧,一会孩子有什么事我来照看。”沈东说着,打横抱起已经无力挣扎的艾程远,把人放在床上。

“沈东,我是不是很任性?”

“瞎想什么呢?”

“如果不是我想要收养小壮壮,你就不会跟着我这么累了。”壮壮是艾程远跟沈东给孩子气的小名,这孩子太弱了,算是个期盼。

“壮壮是我们的孩子。”沈东吻了吻艾程远已经快睁不开的眼皮。“我跟你一起照顾是应该的。”

艾程远睁着眼看了沈东许久,突然笑了,带着一种满足和幸福。

“谢谢你。”

沈东看着呼吸已经渐渐平缓的艾程远,叹了口气,揉了揉对方的发顶,表情纵容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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