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准备的酒?什么东西?!”薄老太太突然发作,把手里刚倒上的红酒洒在地上。
她满脸气愤,重重一掌拍在桌上,“这种东西也拿出来待客,你们厉家是不想在海城做人了啊!”
“酒怎么了?”夏柔匆匆赶过去处理,卖着笑讨好,“薄老太太,您别生气,这酒是我特意从国外运回来的,一瓶要六位数呢。您就算是不喜欢,也不至于暴殄天物……”
“暴殄天物???”薄老太太气到快背过去,只差没有指着夏柔的鼻子骂,“长这么大两只珠子,却是个瞎的!这种东西,你也敢拿出来待客?是故意恶心我??”
夏柔差点被她推开。
才突然意识到不对。
她四下张望,却无人能来帮她解围。
夏泽安见着了,自然是要上前帮衬。
却被林香盼拉着。
“你现在帮了她,只会让她气焰更猖狂。现在是做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厉太太’,下次,恐怕就要爬厉衍川的床了吧。”
夏泽安远远看着那边,皱了眉,低眸看她,“林小姐有何高见?”
“视而不见。”
她娇娇笑着挽紧了男人的手,眉目里细腻而温柔,“你心里也清楚,继续帮她,就是助纣为虐。不如让她自己处理眼下的状况,让她认清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也许吃了教训,就打消了当小三的念头呢。”
假装不经意的,她还是说夏柔是小三。
但这一回,夏泽安没生气。
他静静盯着林香盼看了许久,低笑,“好,这次,我听夫人的。”手机里传来了消息,顺势收回目光,“要做,就做到底。我先回去,余下的事,不掺和。”
“那更好!”
林香盼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我的未婚夫,超级乖的!”
他受宠若惊。
微微挑开眉,顺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
“合着在你心目中,我不出现,才最值得奖励。”
“唔……我不否认。”
她皮了一下。
总归心情好。
夏泽安也不会跟她生气,离开海城一天一夜,堆积了些事,他也是抽空陪着林香盼过来,趁现在回去处理也好。
【拖着林大夫人,我和老爷子谈。】
林香盼看够了一场好戏,赶忙给姜晚打电话。
“你是不知道,夏柔为了展现她与众不同的品位……薄老太太说,那是假货!”
“是不是xiuo那个品牌的红酒?”
林香盼听了她的解释,怔了怔。
她才意识到,姜晚做的这个“厉太太”,本就不容易。
而那边,很快又传来一声喊。
“有人过敏了。”
“晚晚,说出来都不信,过敏的是夏夫人。当初你和她,也是同一种花过敏,后面慢慢治好了,没想到夏夫人也是。更好笑的是,夏柔竟然不知道。”
“她们所谓的母女情深,那样肤浅。”
林香盼远远瞧着,见夏柔慌了神,便更觉得幸灾乐祸。
她向来瞧不上夏柔,如今竟也觉着,是恶有恶报。
等到姜晚过来,轻松解决了这出闹剧,和夏柔刚刚对比,更是高下立见。
她这才心满意足回了家……
家里却冷清。
爷爷前日里好不容易因着她要结婚的事,心情稍好了些。
这会儿癌细胞却开始扩散,整个人变得消瘦,纯靠止痛药过活。
医生来了也只是摇头。
没有治疗的意义,如今只能够,临终关怀。
“临终关怀。”
这几个字过分的沉重。
林香盼很不愿意去面对。
可老爷子拉着她的手,已然枯槁的面容上还落了些笑意。
声音浊重,“盼盼,回来了啊。这次,和小夏相处的怎么样?”老爷子不知何时已经改口叫夏泽安为小夏。
他们好像才是真的祖孙俩,惺惺相惜,又有着同样的目的。
“挺好的,他对我还可以。”
老爷子见着她脸颊绯色,略有些娇羞的模样,便也明白了过来。
他倍感欣慰,“那就好。我的遗嘱,看来也终于可以拟定了,只是苦了你,往后……不自由了。”
“爷爷,你在说什么?”她听不懂。
自由不自由的,既然做出了选择,林香盼也不后悔。
“没什么,你心思其实单纯。嫁给旁人,我还担心你被人利用,或是,制不住你这性子……但小夏,他很好。我与他,都谈妥了。”
“你俩背着我谈?爷爷,你不会把我卖了吧?”她轻声撒娇,嗔了一声,“再说了,你总是那么信任他,万一他都是装的,日后欺负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