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姜晚轻轻喊她,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低声说道,“别陷在仇恨里。”
“你现在自己过的好,内心顺遂,比什么都重要。”
林香盼愣了愣,才恍然发觉,自己竟是连眼睛都红了。
她其实还是恨夏泽安的,只是过去的四年,一再让自己遗忘,刻意忽略掉的一切,在重新踏上海城这片土地时,一切便都席卷而来。
低下眸,她抽了抽鼻子,重重点头。
“对,我是要过的好,要比那浑蛋,好一百倍!”
姜晚没再继续劝,只去厨房帮忙弄着晚餐,“今晚你要不要留下来住?陪我聊聊?”
“好呀!”
林香盼乐得呆在姜晚这。
一边闺蜜彻夜畅谈,一边还有丝毫不受影响乖乖陪着她们睡觉的小宝贝。
山山早已沉沉睡着,小孩子的睡眠质量似乎总是比大人好上许多,闭上眼睛窝在姜晚身边,就熟睡了过去。
四下都安静。
姜晚的手机却响了一下。
“喂?”
她接通很快,不想吵到山山。
以至于在旁边的林香盼,几乎立刻听到了听筒里传出来的男人熟悉的声音。
“她回来了。”
林香盼身躯蓦地一颤,唇边的笑容几乎在那瞬间敛起,逐渐消失。
她变得紧张。
还是姜晚按了按她的手安抚,对着手机那边轻声说道,“你的消息那么灵通。”
“她在你那。”
姜晚看了看身边略显紧张的女孩,并未正面回答,“看来夏大少的消息,还不够灵通。”
“她在海城没几个落脚的地方。”夏泽安没明说,她们却也已经猜到了,此时的夏泽安,大概正在林香盼的出租屋外。
她其实早已将那套房子偷偷买下来,但谨慎起见,改成了和房东签署了三十年的租赁合同。
四年过去,除开灰尘满地之外,一切竟还如常。
“在你那,也好。”夏泽安默默重新关上门,挂断了电话。
他心中已然有数。
只是更清楚这个时候,林香盼大概不愿意见他。
他可以再给她一点点时间,让她清晰认知到,回到海城,便要一辈子困在他身边。
屋内温暖。
林香盼却整个缩到了被子里。
她心中发凉。
“你说……修缮祠堂这些,他是为了名利,还是……故意的?”
夏氏集团在一年前就已经改名为林氏,而修缮祠堂的消息,三个月前在放出来。
到现在为止,却也还没有动工。
林香盼总有些隐隐不好的预感。
他好像、是故意在等她。
“无论阴谋还是阳谋,总归你都要去一趟。不如就放宽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姜晚轻声安抚她,“不倒时差的话,就早点睡?”
“不用,我能适应。”在战乱区的日子,都是逮住时间就睡觉,哪还有那些娇气的、非要固定作息的说法。
反倒是如今回了海城,她整个人惊惶不定,竟就少了许多的冷静。
……
翌日。
她终于回到了那处出租屋,请了阿姨打扫之后,自己则是叫了一辆车去了墓园。
爷爷长眠于此,后来大伯母也安葬在附近。
而这四年来,她从未来祭拜。
“大伯母大抵是不会原谅我的,对吗?不过,为人自在心顺,我也没什么对不住你的……以后等我也下去了,你想骂打我,就让你打骂就是。”
“爷爷有想念我吗?四年,一晃眼就过去了哎。我原来走之前,根本不敢来看你,因为没保住林氏,怕你责怪。现在倒好咯,夏泽安不知道抽什么疯,将名字改了回去。而且我今天去查过了,我仍旧有一半的控股……他没跟我办离婚手续。”
“幸好没办,我得将那份净身出户的协议拿回来。日后就算还是要离,也得分走一半财产不是?林氏集团,怎么也得挂在我名下才行。”
她想起来其实觉得烦闷。
“可是爷爷,搞这些阴谋算计的,我真不是他对手啊。”
“咋办嘛!你能不能晚上托梦告诉我一下?”
林香盼唉声叹气。
回来是好。
处处干净、和平,也不用担心子弹突然从哪里飞过来就要了她的小命。
可她却仍旧不擅长这些。
便只能起身。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得先去医院报道,好歹要努努力,保住我的干儿子。”
……
山山的病情严重。
她去医院办理好手续之后,便和陈轩几人一起研究过病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