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如水,马车在宫道上不紧不慢的走着,燕小六手持着缰绳,一脸好奇的侧耳听着马车内的声响。
这爷和顾清云待一块,咋这么安静呢?
这马车极为豪华宽敞,足足能容下十余人,此刻却只做了一男一女。
一身玄衣的男人坐在马车深处,正闭着眼,不知睡了还是假寐。
顾清云整个人极其不雅的躺在了软榻上,单手作枕,敲着腿,极其无聊的吃着花生,她将花生高高抛起,又准确用嘴接住,自己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大明帝不仅答应了她与母亲搬出来独住的要求,更赐了一座新宅给她,那新宅位置在京都以南的方向,闹中取静,地理位置很是不错。
一想到从今往后不再需要寄人篱下,顾清云便十分舒心。
一颗剥了壳的花生被高高抛起,却因为用力过度,在空中划出一个极大
的弧度,眼看便要砸向单天溟的脑门,顾清云蹭的一声爬起来,身子一纵伸手就要去抓,却哪里来得及,眼看那花生米就要砸到那人的脑门……
单天溟眼睛都未睁,轻轻一个抬手,便以双指夹住了那花生,姿态之淡然,很是潇洒。
顾清云抓了个空,险些扑倒单天溟,她足尖一蹬,急急在这不大的空间里旋了个身,单手一撑,稳稳的避过接触到单天溟,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
“对不住对不住。”顾清云讪讪的笑着,伸手就要去将单天溟双指中的花生米拿下来。
单天溟缓缓掀开眼眸,眸光淡淡,避过顾清云来夺花生米的手,铁臂一震,撞在顾清云的手腕之上,那力气不小,一下便将她的手震了开。
“哦?”顾清云挑眉,眼底是雀雀的精光,这男人想要试她的武功不成?“单天溟,你
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单天溟面上泛着冷冷的轻视,并未将顾清云看在眼里,“有何不敢?”
“好,如果我能夺回我的花生米,便算我赢,如何?”顾清云来了兴致,看着男人在黑暗中幽幽的目光,觉得很有意思。
“赢了如何,输了又当如何?”单天溟薄唇有一抹浅浅的弧度,似乎在笑。
顾清云侧着头寻思了半刻,狡黠一笑,“便赌,一百两银子吧。”
其实,她哪里有一百两银子,她穷得狠,输了也是没有钱给的,不过,她不会输。
燕小六听着马车内的声音,心情莫名的十分激荡起来,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一场大戏啊!
“好一个两幅面孔的丫头。”单天溟声音低低的,想起她在皇帝面前那般乖巧端庄的样子再看看现在这个模样,真是很会做戏。
顾清云二话不说,伸手便去
夺。
两人双拳碰撞,一柔一刚,动作极快,半刻之间就已经过了二十余招。
单天溟眼底有惊讶,没成想一个小丫头竟有如此迅捷快速的反应能力和过硬的招数。
顾清云到底是吃了亏,她手臂被震得生疼,大概都已经淤青了,却没有讨到半点好处,她哼了一声,一脚踹向单天溟的小腿,后者往后一退,虽然还是被踢中,但力道已然小了很多。
“你就这点能耐?”单天溟避过顾清云的一拳,冷冷的斜睨着她。
顾清云有些恼怒了,若不是这副身子困着她,单天溟怎么可能能得了便宜,想当年,在部队里以近身搏斗她从未输过。
“这点能耐还不够吗?”顾清云怒极反笑,更是拳拳生风,出招更是凌厉了几分。
少女面有怒色,也不顾浑身的痛楚,招招生猛,生生逼得单天溟也有些应接
不暇起来。
顾清云突然邪恶一笑,本击向单天溟手腕的拳头突然急转向下,往他下身袭去……
单天溟一滞,以掌去挡,生生挨了这一拳,他自己的手掌直接按在了下身处。
“哎呀,差点就坏了呢。”顾清云不羞不躁的笑着,眼底十分的不怀好意。
单天溟在顾清云这样明显的挑逗之语里,耳朵不可遏制的染上一抹绯红。
顾清云欺身上前,神色夸张的惊呼一声,“哎呀,王爷你耳朵红了!没事没事,你好着呢!”
说话间,她趁机便要去夺那花生米,谁知踩到一个花生壳,脚下一滑,马车骤然停下,车身一晃,顾清云整个人往单天溟的怀里倒了下去。
燕小六听着里面突然静下来,满是好奇的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掀开帘子,说着准备好的台词,“爷,清云公主,林府已经……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