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围挤在金榜前。
此次科举,共有一百七十四人进士及第,一百六十人赐进士出身,还有二百九十人赐同进士出身。
不得不说,张尧佐虽然品性不行,但看人的眼光还是蛮准的。
考生冯京在乡试、会试、殿试三次考试中皆是第一名,连中三元,喜提本届状元。
此外,范纯仁、王安石长兄王安仁也都在金榜之上。
与此同时,榜下捉婿正式上演。
许多富绅达贵带着家仆出动,只要上榜未婚者,也带走再说。
捉婿之事,也并不是富绅达贵一头热。
很多寒门子弟金榜题名后,也欲娶一个富家千金,改变家庭情况,只要后者长得不是特别丑,双方各取所需,极易成事。
甚至有些进士,今晚便有可能洞房花烛。
这也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主要原因。
一朝登榜,名利双收。
入仕,乃是大宋所有男人奋斗的目标,其余事,皆是不务正业。
就在这时。
四名衣衫破旧的老者突然抓住了一个站在金榜前的年轻人。
其中一名老者高喊道:“此人在科举中作弊!此人在科举中作弊!”
这道带着浓重南方口音的声音,一下子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不远处。
翰林学士赵概听到这道声音,迅速扭过脸来。
此次科举,他全程监察,根本不会出现任何徇私舞弊的情况。
“他作弊!他作弊!”又一名老者高声道,引得无数人都围观了过来。
这四名老者,两人抱腿,两人抱手臂,使得被困的年轻人根本无法挣脱。
年轻人只能愤怒地喊道:“快走开,我压根就不认识你们!”
这时,赵概带着数名禁军士兵走了过来。
“放开他!”
四名老者见有官员来了,才放开了那名年轻人。
年轻人连忙朝着赵概拱手。
赵概微微点头,他认识这名年轻人。
其名为许同,生在官宦家庭,早有才名,考中进士并无意外。
他看向许同。
许同一脸懵,道:“赵学士,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考场之地,谁能作弊,这四个老头简直就是疯子!”
赵概看向四名衣衫破旧的老者,问道:“你们称他考试作弊?可有证据?”
“有。”一名老者道:“他叫做许同,他爹叫做许重山,本是楚州兴化县知县,现在刚履任海州知州。我们有他作弊的证据,但……但我们只能告知官家。”
赵概一愣,没想到这四个老头对许同了解的如此清楚。
“告知官家?老夫乃是当朝翰林学士,本届知贡举,难道伱们信不过?”
四个老头嘴巴一撇,几乎同时道:“信不过。”
“难道就不能去登闻鼓院告状?非要在金榜之下闹!”
“我们也信不过,我们要见官家!”
赵概见周围百姓越围越多,想了想道:“跟我来吧,我立即向官家禀报。”
赵概深知官家脾气。
科举取仕乃是朝廷最紧要之事,容不得半点瑕疵,官家若知此事,定然会令四人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