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衫少女柳眉倒竖,义愤填膺道:“这个狗官当真是天下第一号的大恶人。”
她拉着师父的手,虽未刻意撒娇,可她眉目可爱,一颦一笑不需刻意控制,便比一般女子卖力挤弄出来的娇嗔可爱,所以在旁人眼里,她此刻便是撒娇了。
“师父,咱们除妖师虽然轻易不伤人,可是这狗官这般可恶,比之最凶恶的妖魔更可恶十倍千倍,咱们断不能饶了他!”
旁边几位师兄弟看到小师妹这副娇态,心早就不属于自己了,赶紧高声附和道:“小师妹说得对,像这样的人……”
旁边一位师弟打断说话的人,啐道:“这种东西还能算人吗?我们人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他根本不是人!连妖魔都比他干净!”
周围师兄弟齐声附和道:“对!这种狗官根本不是人!”
黄衫少女到底还是个小女孩,被这么多师兄弟捧着,顿时心花怒放,便越显娇俏可爱了。
“师父,你听,众师兄都这般说,咱们除妖师就是要为民除害的,咱们除了那狗官好不好?”
做师父的还没来得及回答,那几位师兄便齐声高呼道:“好!”
大师兄看出了师父脸上的难处,笑骂道:“什么好?小师妹说什么,你们就跟着瞎起哄!”
黄衫少女撒娇道:“大师兄,难道人家说得不对吗?”
她刚才不撒娇已经那么吸引人了,这会一撒娇,周围师兄骨头都酥了,就是孟浩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心想难怪以前听说书先生说书,总说皇帝老儿三宫六院,常常手心手背都是肉,分不出个彼此来。
当时孟浩还不以为然,心想村中女孩以村东李寡妇家的最美,这是全村男孩公认的,无论村长的孙女涂了多少脂抹了多少粉都比不上的,美人丑人一目了然,哪有什么分不出呢?
直到此刻,孟浩才意识到这天下的美人真是各有各的美,蓝萦秀外慧中里夹着一股英气,让人十分着迷却不敢有丝毫歹心,仿佛有了歹心便是玷污了自己。
那个永劫无间里的妖艳美人便是美中带着一种诱惑,让人忍不住想亲近,想和她融为一体。
而眼前的黄衫少女又和前面二女不同,她年龄较二女年轻些,最重要的是天真烂漫,一派娇憨浑然天成,那是多少女子无论下多少苦功夫都学不来的。
男人们一见这娇憨,便是如痴如醉,真要心肝也舍得拿出来。
就在孟浩在脑海里思索着美人经的时候,花白胡子的师父开口了,道:“你们都安静些!”
作为师父,自然是十分有威望,当下众人便都噤声了。
师父迅速地瞄了孟浩一眼,然后对着众弟子正色道:“如果真的是赵县令这狗官害了满城百姓,我们除妖师自然不能放过他!”
黄衫少女听师父话里有不相信孟浩的意思,略有些不满道:“师父,干吗替那狗官开脱?我们这次来,不就是应了朱县尉的邀请来查那狗官的?”
师父听到自己徒弟话里话外都向着孟浩,哭笑不得地想果然女生外向,才有了点苗头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大师兄小声训斥道:“小师妹,不得无礼!”
想来这小师妹自小便是被众人捧着长大的,她笑嘻嘻晃了一下师父袖子,像是女儿给老父亲撒娇一般,道:“师父,刚才徒儿言语无状,请师父恕罪。”
这娇滴滴的声音,便是怒目金刚听了也能变得慈眉善目起来。
花白胡子的师父本就慈眉善目,这会更加和善,反倒是笑着训了大师兄一句:“清乐,不要这么严肃。”
大师兄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这种事过去没少发生。
这段插曲之后,花白胡子的师父说出了他真正的隐忧,道:“据说赵县令在朝廷那边登记的修为是二品武师…”
听到这句话,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一个徒弟问道:“一般县令七品武师便足以胜任了,四品武师县令都已经有些屈才了,这二品武师为何会甘心只做一个小小的县令?”
师父一脸严肃地回道:“这正是问题的所在,这赵县令好像因上一任出了问题,被贬到这里的。”
孟浩心思一动,道:“难道赵县令在前一任时就出过今日这样的事了?”
师父摇摇头道:“没今日这么严重,据说是在他眼皮底下,有只妖兽闯进了城里,杀了七八十人。”
这事孟浩想了想,倒是真没法确定是不是赵县令故意的。
花白胡子的师父话题回到之前,道:“我已经给各处的除妖师都发了消息,只凭着我们是斗不过那狗官的。”
孟浩见众弟子听了这话脸上也没一丝喜色,心下觉得奇怪,难道援兵不够?
这还真让孟浩猜中了。
除妖师基本上都是野路子出身,对付一般乡村妖魔还行,要对付二品武师…那就好比拿着斧头砍天,是够也够不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