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的事算是敲定了下来,之后的几日时间里苏子衿就只要坐在房内静静等待及笄的到来就好了。
只是这一日一日的靠近,让苏子衿的心越发的静不下来,眼见着明日就是及笄了,更是连睡都睡不着。
明日对于她而言可是一场硬仗,要应对的人太多了,皇后,柳妃,萧落尘还有不少不知名的人都不愿她嫁给君故沉,毕竟如今的安国侯府已经是一块人人都想要的大肉了,而安国侯府里如今能下手的就只有她了。
其他人她倒也不怯,只是皇后实在棘手,想必老夫人的事早已经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了,但皇后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越是这般,越是让人觉得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若是说皇后知晓了她的意思放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既然那日在花房她已经把话说到了那个份上,就证明她是下了狠心的,就算是放弃也绝不会说轻易的就放过她,以她目前身后带着安国侯府的势力来说,皇后若是得不到必然就会毁掉,避免日后给自己带来麻烦。
她不动手,就证明,她还想要拉拢她,而唯一能够拉拢的机会也就只有明日了。
明日对于皇后来说,是最后的机会,对于她来说也是唯一的机会,若是
顺利,那便就可以断绝皇后的念想,但也就和皇后真正的为敌了,之后要面临的可就不止以前那般了。
可不管如何,明日总归是要到来的,而路总归也是要走的,握了握双手,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担忧,愁思,思虑全部收起来,轻抚过放在桌上折叠好的艳红色衣衫,定下心神,转而走入床底,和被睡去。
看着房内的灯熄灭,窗户隐秘在黑夜的昏暗之中,盘腿坐在大榕树上的君故沉才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积雪,转身便准备飞身而去。
还不等他提气,身边的牧野就不解的抬起头来问:“主上,今日不进去吗?”
“不进去了,今日时辰不早了,明日她要早起。”眼眸看着那紧闭的窗户,君故沉眼眸之中露出疼惜,这都丑时了才睡下,寅时就要起,只有一个多时辰不到的时间,叫他如何敢去扰。
“可是主上,咱们快马加鞭连夜从秦城赶回来不就是您想要见夫人一面吗,真就不进去看一眼?”牧野实在替君故沉觉得亏得慌,连续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从风雪里赶回金陵来,却连一面都不见,那这急赶忙赶为的是什么?
“明日再见吧。”君故沉说着双脚轻点树干,黑色的衣袍和黑夜融入在一起
,飞升而去,当飞到半空的时候,看着那窗户嘴角勾勒起一丝得意的笑,自语道:“明日我要看个够。”
……
虽说苏子衿是下定了决心去睡觉的,可心中有事即时再压制在睡梦之后也会不安稳,寅时三刻未到就醒了过来,再也睡不过去,遂便唤了夏荷和琉珠进来,准备沐浴。
按着及笄的规矩,苏子衿要在卯时入浴,重头到脚沐浴干净,待到了卯时三刻,家中母亲到了才能从浴桶里出来,由母亲为其梳发,寓意成人。随后穿上今日的迎客服在辰时二刻之时同母亲一道出门,前往府门前迎客。
待客人都大约到齐之后,要换上寻常的衣衫,在宴中亮相,见过各家各府的夫人,然后入宴。用完了宴之后,就等换上及笄喜衣,同父母一道去主堂,等待求亲的人来。
原本这女子是只能坐在屏风后面偷偷的望人的,而因着苏子衿有婚嫁自主的权利,所以许氏得了太夫人的许,让苏子衿同父母一道能坐在主堂内,一道见求亲之人,好自行选择。
这一日对于苏子衿来说,光是这面上的事就不少了,于是坐在浴桶内,无比的疲倦,或许是夜里实在是睡得太少了,在温热的水和烟雾缭绕下,竟然不知不觉的睡了
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苏子衿隐隐觉得头上有些微微的发痒,睁开眼来,只见自己还身处在浴桶里,只是身边的丫鬟都不见了,只有发丝似被人梳着。
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许氏温柔宠爱眼神,顿时将她心里刚刚冒起的不安挥散了去。
“怎么,是不是为娘吓到你了?”苏子衿刚刚那一瞬间的惊恐落入许氏眼里,让许氏记在了心里,忍不住急声询问。
“没有,女儿只是惊讶,娘亲怎么来了也不叫醒我?”苏子衿眼眸撇向放在角落的漏刻,已经是快到辰时了,也就是说许氏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
“为娘看你睡得香,都没发现为娘来,必然是累坏了,便就不叫你了,让丫鬟们都出去了,为娘自行为你梳头。”许氏一边柔声说着,一边手中的红木梳不停的轻轻梳过苏子衿的发丝。
“娘亲怪是宠着我,这都快辰时了还由着我睡,把丫鬟都谴下去了,谁人为女儿穿衣呢?”瞧着那摆放在架子上的迎客服苏子衿实在有些为难,两世为人,这等繁琐的衣衫她最是不喜,更是不会穿。
“为娘为你穿。”说着许氏放下手中的红木梳,走向那衣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