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亨沉声道。
毫无迟疑,石亨从腰际抽出长刀,厉声疾呼。
“士兵们!”
他高喊。
“不必有所顾虑!”
接着保证道:“朝廷早已记录下我们的名字,我们家人的安危会受到庇护!”
只要坚守在这里,挡住这群入侵者,他们的家人才不会受害。
陛下相信我们,把初战任务交给我们的正是他。
“我们怎能对不起这份信任!”
因高吼而声嘶力竭,但他义无反顾。
瞬间之间,士兵们的斗志被激发到极限。
面对五十万精兵损失殆尽这个噩耗,任何军心都会动摇。
然而这里的防御部队并没有散漫颓废,相反他们就像陷入狂潮的怒海,一边喊叫着,一边投掷滚石砸击,有人还手执长刀挥砍攀爬而上的敌寇,拼死相持。
“把他们赶回老家!”
石亨双目赤红,怒声嘶吼。
“击杀他们,将入侵者赶回!”
回应他的,是对决的决心和无惧的怒吼声。
天空已经完全漆黑下来,夜风不断刮过城墙内外熊熊燃烧的火堆,摇曳不定。
在这沉寂的黑夜时刻里,哀嚎声和马蹄的轰鸣此起彼伏。
战局越发血腥残酷,每过去一分钟,都让局势雪上加霜。
石亨血渍遍布全身,看到更多士兵倒下,神情越来越沉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敌我相差太大。”
但他察觉出这支瓦剌军队或许并未全力而为。
“他们怎么会提前赶到易州?难道从未停止过歇息?”
这时,他突然领悟一个关键。
念头刚闪过,时间在石亨脑海中快速计算:“传令!”
随即,一个狂暴的念头在他的心灵深处萌生。
“弓箭手放下弓箭,换刀!跟我出城迎战!”
他心意已决,决定放弃被动防守,决战于野。
在这夜晚中,箭矢的作用并不显著。
不如直接冲出战场,凭借疲惫之兵抓住唯一可能的胜机。
“将领!”
副将王顺连忙拦住石亨,坚决反对:“我们的力量薄弱,在夜间强行出战只会全军覆没!”
“你也明白不了!”
石亨毫不留情地质问。
“瓦剌军队一路没有休整,且料定我们会按兵不动。”
这些,正是扭转劣势的关键所在。
“稍作准备后,所有人一起打开城门,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攻击!”
“速去!快!”
石亨的眼睛已彻底通红,或许是他的血不断地从铠甲缝隙滑落地面。
“将军大人!”
听了这话,王顺也迅速领悟,但他依然拉住石亨坚决地劝道:“你已经好久未曾歇息了!”
“况且城里离不开你呀!”
“你在这里指挥吧,让我这将领冲锋陷阵!”
王顺神情严肃,眼中含泪,言语掷地有声。
确实,尽管对方是疲惫的瓦刺军,但石亨连日未眠。闻言,他被这话触动,语调温柔起来,眼神中却不显一丝胆怯。
“为何要哭?”
“陛下曾经说,我大明朝宁愿流血,也不愿意流泪!”
“我一定要出战!”
“我的罪行得以宽恕,全凭陛下的洪恩。如今重任交付于我,我岂敢不尽全力!”
石亨虽然声音不高,但神情异常坚决。
王顺望着石亨,仍有话想说,但立刻被愤怒的声音打断:“服从命令!”
石亨的厉喝不容置疑,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若我不幸,这座城由你守下!”
说着,石亨挣开王顺,奔至城墙上,高呼:“弓箭手随我来!”
话毕,
他转向北面,目光坚定狂热,低声对上:“陛下,末将定不会让您失望!”
城墙上所有箭矢兵士听到命令,毫无迟疑地放下武器,抽出佩刀,眼神坚决地紧握武器。
石亨所言非虚。
他们的生死已刻在册,纵然为保家卫国而战死,也坚信陛下定当履行诺言善待家眷。
只待敌人逼近,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挡下瓦刺军的攻势,直至生死。
很快,大军整装待发,在易州城门前,战士们战马上坐,身上沾染着血迹,神情坚毅,目光凝重。
在这小城易州,城门狭小,却挡住了敌人的潮水般的冲击力……
五十一名瓦剌军卒仓皇闯入,完全没预料到城内会发生这种状况。他们一时之间无法应变,几乎瞬间之间,几十个士兵就被城门口的刀锋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