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自己为何这般生气?
孙玉城是他精挑细选的清贵人家,家世可靠,人品上乘。
他既能选给林翠儿,若是孙玉城当真看上了徐望月,他们二人又有何不可……
不可。
裴长意眉头紧锁,幽暗冷沉的眸底,燃烧着炙烈的火焰,胸口的怒气无法发挥出来。
看着屏风后隐隐约约出现的那张笑容,他眼眸骤然紧缩。
明日那场明月楼之宴,对他而言,就像是要将自己偷偷爱惜的珍宝展露于人前。
若是有人开口问他要,他却没有拒绝的资格。
想到这种感受,裴长意胸口充斥着无力感,他恨透了这种感觉。
这一次,气到拂袖而去的是裴长意。
他从屏风后走出来,路过徐望月和林翠儿时,见她们两个有说有笑。
林翠儿的手指在徐望月脸颊上摸索着,似乎是在讨论明日要画什么样的妆容。
好,很好。
平日里徐望月见他总清清淡淡,没有一丝妆容,明日里陪着去见旁人的未来夫婿,倒是要画个精致的妆容了?
女为悦己者容,这话裴长意是听过的。
走出书房时,裴长意的手指紧紧攥成了拳,脸色阴沉着,周边的雾气都不自觉冷凝成霜。
见他离去,徐望月眸光不自觉地飘向屏风,后头那些卷宗还在,裴长意是空着手离开的。
她瞧不清那些卷宗上的字迹,可直觉告诉她,书生案的卷宗定然是在那桌案上。
“二姑娘,我瞧着近日汴京城里最流行的梅花妆最是适合你,你肤色白,很衬红色。”
林翠儿细细打量着徐望月,“正好,你这两日脸颊微微泛红,更是可人。”
徐望月根本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胡乱点头应着,她全身心都惦记着裴长意桌案上那几本卷宗。
好不容易裴长意走了,她一定要想办法去瞧上一瞧。
她听人说过,典狱司并非固若金汤。门口的守卫若是得了好处,是愿意传些话出来的。
明日去明月楼一趟,她要想想法子能不能偷偷去趟典狱司。
她存了些银子,也不知够不够撬开那些守卫的嘴。
她满脑子想着那人,全然没意识到林翠儿有些不对劲。
明明是她去见孙大人,却始终不断想着如何打扮徐望月。
林翠儿端着杯茶水,偷偷瞧着徐望月白皙的脸庞,二姑娘实在是太美了。
莫说是男人,连她这个女人直勾勾地瞧着,心头都是忍不住一震。
她稍稍动了动身子,腰上咯到了一个东西。她伸手一摸,正是那两包药。
她脸颊一红,如果今晚能找到机会给裴长意下了这药。
那明日,也就不用辛苦二姑娘去一趟了。
林翠儿越小脸颊边越红,“二姑娘,我得去趟如厕。”
她随意找了个借口,偷偷跑出书房,在裴长意的院子里逛了起来。
裴长意的院子清雅却不失富贵,林翠儿越逛越觉得心潮澎湃,俨然将自己视作是这院子的女主人,越想越得意。
徐望月根本不在意林翠儿出去做什么,她等她一走,立马阖上了书房的门。
一步一步走向屏风后头,她心跳又快又响。
整个书房里极其安静,徐望月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桌案上,最上头便放着那卷书生案,徐望月眸光一亮,颤抖着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