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低下头,看着裤腿上的水渍,看得很认真像是在那个地方冒出来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旁边都没人说话,等着看戏。看这个生面孔的秦家人打算怎么做,这样的矛盾和冲突显然是摸清一个人脾气性格的最佳时机,是暴躁还是内敛,是阴沉还是豁达很快就会见分晓。
然而秦睿竟然有些发呆。他略显僵硬的背部线条仿佛凝固了一般,既没有要去清理裤腿的动作,似乎也没有要找楚易算账的冲动,仅仅像是过分惊诧而呆住了。
可他并不是呆住了,他只是太兴奋。曾经一度在面对楚易时感到厌弃和烦躁的情绪好像突然都杳无踪迹,而剧烈的兴奋感却纷沓而至,人体神经系统的生物电信号在一瞬间能承载多大的能量秦睿不知道,但这股能量却足够将他的大脑轰炸开,什么都不剩。
他明明早已预见到楚易的情绪和反抗,他明明早已做了层层的心理铺垫,就像以往每一次快乐的享受这种令人食指大动的大餐,他总要精心布置一番,确保每一个环节都是完美无误的,他小心翼翼的布局,多数时候甚至只是浅尝辄止,他舍不得因为过分兴奋而未能完全体会到猎物所带给他的美味。
但他的预见和铺垫都挡不住那种原始的兴奋感,他的克制和隐忍并没有在这一刻起到任何作用,他觉得有些东西,在他重重锁制之下,失控了。
秦睿的喉结剧烈的起伏着,下咽的声音通过牙齿传入内耳十分的明显。习惯的力量是巨大得,压迫性的理智很快就回归了正轨,秦睿抬起头,正声道:“除了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对那些股份有兴趣了。”
“除了你的生意我不做,其他人不管是谁我都乐意谈。”
秦睿看着楚易离开的背影,感到口干舌燥,巨大的兴奋感带来的还包括冲动的,这种或许是基于最原始的j□j,但它却比j□j更加的隐秘,也更加具有支配力度。
控制欲,失控的控制欲急速的在秦睿心里膨胀,找不到束缚边际的甚至开始引起了秦睿的幻想,他向来只思索实际的东西与构架在其上的推断,极少会充满幻想。然而那些庞杂的幻想却立刻塞满了他整个大脑。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楚易回头求他。
半夜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哗啦啦啦,倾盆而下,耳膜里不停的复制着嗡嗡的巨大雨水声。
这场雨仿佛是要努力冲洗掉z市的一切污迹,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天开始亮了的时候才渐渐停掉。
秦睿揉了揉额头,他做了一个梦。他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也许是因为这场大雨的关系,梦醒了他就没有再睡了。他泡了杯茶坐到书桌前,桌面上还堆着一些资料,他靠着椅背休整了几分钟。他其实也不太能想明白,秦刚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军工系统那个位置,他已经十分好心的给予了对方另一种选择,不过看样子并不凑效。
他并不怕秦刚把莫凌东交给彭家,但莫凌东的出现让他不太高兴,一方面是因为秦英烈,虽然这个老家伙快要死了,但再对方死之前,秦英烈的存在对秦睿还是很有约束力的。秦睿并不希望在秦英烈死之前,还会被秦刚或者彭家搞出些风言风语让这个老头子对他不满意。另一方面,秦睿很简单得把它到了个人意愿里面,可实际上还是有些偏差,综合起来可以认为秦睿是想要保护住他的形象,至少是某些方面的形象。
他打开电脑把汇总的资料都发送了出去,既然秦刚不愿意,那他只好帮他愿意了。至于莫凌东,也许吸毒的人活得不会太长命。
他刚刚处理完秦刚的事情,七点半的时候接到了姚队的电话。
“是连环凶案有突破了吗”
电话那边短暂的沉默之后,道:“来新华大道中路,死了一个人,和之前的连环案件特征并不完全一样,你过来看看吧,这雨把什么都冲得差不多了。”
死者是被割喉的,但是身上多处有瘀伤,看起来是在死之前发生过扭打。但是割喉的伤口相当完美,和扭打产生的伤口对比很明显。
“打架和割喉两件事之间应该有一段时间,单从表面伤口分析,割喉的力道非常足,并且一气呵成,至少在割喉这一瞬间,并没有遭到死者的强烈反抗,或者说死者根本来不及反抗。但是扭打的伤口虽然力度也不小,可是明显属于双方都互有往来,气力消耗相对都比较大,这个时候一般不会再有力气割喉。
那么有可能是打架事件之后,凶手怀恨又追来杀了他。但这又不能解释他手上拿着的这张写着罪恶的纸条,这种惭愧型的特征又和之前的连环案特征重合。可是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共同特征了,之前的犯案手法要精细得多,这次的却粗糙得多。也有可能是模仿犯罪。”
秦睿扫了一眼已经被装入口袋的尸体,他又拉开袋子往下看去,死者右手上有很明显的被砸伤的伤痕,凭他的记忆,秦睿已经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昨天晚上被楚易拿烟灰缸砸过的男人。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
秦睿摇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