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情影响,他后来退出了战斗前线,现在在……安全保卫部门。”林父停顿片刻,似在思考应不应该透露出来。
“爸,这其中是不是还另有隐情?另外三位同志是怎么牺牲的?”林叶紧追不舍。
“这封信是三号写给五号的,三号是陈耀东,就是你肖伯母的哥哥,他在行动时,发现行动竟然已被泄露,而只有四号没有跟他们在一起,几人理所当然的就认为四号是叛徒。”
“所以就当场杀了四号?”林叶不相信一位久经沙场、智勇双全的人,会如此冲动。
“当时行动失败,一号和二号负伤,在撤退的时候,四号突然不按预定的撤退路线走,强硬地挡住了几人的退路,并且提出舍弃受伤严重的二号,坚持让他们跟他从另一条路走,僵持中见几人不同意就直接持枪威胁。争执的时候,陈耀东开枪打伤了他,当时他正好站在要准备索降的崖边,没有站稳,便直接摔了下去……”
“再后来的事情就都是魏勇讲述的了,在中途一处落脚点,陈耀东发现了正在往外传递消息的二号,确认他才是五人中的叛徒,并且是潜伏已久的敌特分子,在清理门户之后,因为始终觉得愧对四号,于是便自杀了。”
林父讲完之后,沉默良久,很久未能从回忆中走出来。
“所以,陈耀东同志应该是在发现真正的敌特之前写了这封信,但他在发现真正的敌特之后,却没有重新再写一封信来澄清事实,要么是来不及写,要么是没有办法写。爸,若我没有猜错,这封信应该一直在一号魏勇手中?”林叶指出其中的矛盾之处。
“你猜的没错。爸爸曾经的上级就是四号,后来因为一些原因,魏勇便把信件转交给了我。”谈到四号,林父眼眸中露出了深深的思念,“他走后,我就跟随肖师长了。”
“爸,那这封信您给肖伯伯看过了吗?现在怎么又成为被对方利用的借口呢?”林叶总觉得哪里不对。
过了很久,林父才回答:“其实我在拿到这封信时,就把它交给了老肖。后来…因为有四号的物件,他便转交给我代为保管了。”
“难道你们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整个事件中有什么问题吗?”林叶疑惑问,整件事情的关键是魏勇,如果魏勇本身就有问题呢?
“当然怀疑过,可是谁都无法还原事实的真相,也没有任何其他证据留下,所以即使心有怀疑,又能怎样呢?这些年,魏家和陈家又因为一些政治理念不同而渐行渐远,甚至到了如今势如水火、你死我活的地步,你肖伯伯作为陈家的女婿、魏家的弟子,夹在中间是进退两难啊!”林父叹息道。“只是没想到,魏家为了拉拢老肖,重新翻起了当年的旧账。”
“那您现在的领导是肖伯伯,您还帮着魏家做事?还跟郭强有往来?”林叶不解道。
“臭丫头,爸爸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林父重重敲了一下林叶的头,军人的铁手力气很大,即使刻意收缓了力道,林叶还是疼得龇牙咧嘴。
“这件事是经过你肖伯伯同意的,我们都想借着此事,重新查一下当年事情的真相。郭强他以前是陈耀东手底下的人,只是这些年竟然跟革委会那边扯上了关系。”林父语气中带着惋惜。
林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所以是我坏了你们的计划,是我多此一举了!”
“也不算是多此一举,现在形势不明,我本来就不同意你肖伯伯以身犯险,只能说咱父女俩是心有灵犀了!”林父满怀欣慰地笑着。
“那信中提到的那个孩子……”林叶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她实在太想知道那个孩子现在养在了谁家?又会是谁?
可是她的话还没问完,就被林父迅速打断了,“此事以后再也不要问起,上一辈的恩怨,不能影响到下一代,这是我们所有人当时达成的共识。”林父语气中有从未有过的严肃和严厉。
“好的,爸爸,我也只是好奇,以后绝不再问了。”林叶举着两根手指头,信誓旦旦地道。
“爸,您知道什刹海后面那座最大的五进四合院吗?”林叶再次试探着问,边问边观察父亲的脸色,这么多问题,说不准哪一个又触及了老人家的雷区。
“那么大一所宅子矗在那里,你当你老父亲老眼昏花看不到啊!”林父语气中终于带了一丝不耐烦。
“那您知道里面住着的是什么人吗?”林叶直直地盯着林父,满含期待。
“听说是多年前给了一位立过大功劳的同志,你打听这些做什么?”林父狐疑反问。
“也就是连您都不知道这位同志的名字?”
林父非常确定,林叶的问话和语气中是带着鄙夷的,那表情都是一副贱兮兮的模样。他瞪了自家女儿一眼。
“你爸我又不是农村那些长舌妇,知道这个干什么。”林父说完又反应过来,“臭丫头,你别岔开话题,老实说,打听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单纯好奇。”林叶悻悻的地扯出一个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