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城主府。
厉清酌从厉威口中得知那些暗中尾随苏梨去到君家村的人,只远远看了君玉片刻,就齐齐撤退了,就在思忖了片刻后,冲厉威说道:“放那人出府吧,不过得派人暗中跟着他,以防有万一发生。”
厉威点点头,应声去办。
可叫他们意外的是,他们把看守那人的人全部都撤走了,那人却毫无要离开的意思。
倒是隔天凌晨,天色将明之际,又有人潜入了城主府里来,寻到了那人,与那人交谈了约莫一刻钟就离开了。
随后那人便去等在了厉清酌房门外,在厉清酌起身时,直接挑明了问:“我的兄弟昨夜能够那般顺利的潜入城主府里来与我相见,是城主大人的人故意给他放行的吧?”
厉清酌挑挑眉,未答。
只一言不发的将那人领到了他的书房里面去。
然后他才冲那人道:“你虽道你姓张,却未言明你的名字,而你的那些兄弟,还跟踪了我的管家,我之所以到现在还没将你们拿下,是对你们的家族感兴趣,倘若你今天无法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你们是走不出这座城的!”
虽说如今这座城的管辖权已经不在他手里了,但他手里的人并没有被朝廷收编走。
所以要拿下他们一行人,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一点,此时站在厉清酌书桌前的那人也是明白的。
他在敛眉深思熟虑了一番后,才与厉清酌说道:“在下张云亭,今年已年逾五十,在距今约莫三十年前的
时候,从我们本家族长那里接了替他寻找小孙女张晚如的任务……”
张云亭发现在自己说出“张晚如”这个名字的时候,厉清酌神色骤变了一瞬,忙收声问:“城主大人可是识得我们孙小姐的?”
厉清酌沉沉点头,“你且把话说完。”
“好。”张云亭沉沉一点头,“我们孙小姐是在一次跟族长外出游玩的时候走散的,当时不过五岁,原本我们在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还以为很快就能完成,谁想这一找就是接近三十年,而孙小姐走丢时,年纪过小,随着我们找寻的年份增长,我们无法再拿她幼时的画像去找人了,便用了少夫人过世前的画像,据族里的人说,孙小姐一出生就与少夫人极为神似,这些年,我们找遍了各国各地,也没有找到半个与少夫人容貌相像的人,但昨日我的兄弟在尾随城主大人的管家之后,却见到了一个与少夫人极为神似的年轻男子,只是……”
想到昨夜前来告知他情况的兄弟说,那男子是一位叫良公公的从皇宫里面带出来的小太监,张云亭就神色凝重的收了声。
因为他突然想到,假如那男子真如他们揣测的那般,是孙小姐的血脉,那族长是否能够接受他的小重孙成了太监这个事实呢?
若是接受不了,害他老人家本就不好的身体状况变得更加糟糕,那他们不是就罪过大了!
厉清酌自然能够猜得到张云亭里面的纠结,他却耐心极好的等到张云亭面上
纠结烦恼的神色变淡了,才与张云亭说了一句,“那君玉,确实是晚如师妹的孩子。”
“城主大人称我们孙小姐为师妹,又很笃定的称那君玉就是我们孙小姐的孩子,那城主大人应该知道她所嫁何人,又是因何落到让她的孩子沦落为太监的地步吧?”
“我知道,但我不会与你说。”
厉清酌说完,面色沉静的看了张云亭几眼,又才道:“你该知道我想与谁人谈。”
张云亭沉默了。
他的确是猜到了。
只是以老族长眼下那身体状况……
一番纠结过后,张云亭道:“城主大人且等我修书问问族中长老。”
厉清酌点点头,神色淡然的目送张云亭离开。
随后,他唤了厉威入书房,“再多安排些人到君家村周遭去,且往后苏梨外出时,也要派些人跟着她。”
厉威点点头应下之后,才问:“大人是担心宫里头已经有人查出皇后的真正身份,找到了那个张家头上去?”
厉清酌摇头,“这家族越大,纷争也就越多,在不确定他们张家上下是否是一条心的情况下,得确保不会有人来加害君玉,毕竟刚那张云亭说晚如师妹的母亲早就过世了,极有可能其过世前膝下只有晚如师妹一个孩子,倘若晚如师妹是她双亲的独生女,又深得张家老族长的喜爱,那她便是张家的下任族长,她的孩子自然而然拥有继承权,得预防张家旁人来斩草除根。”
“大人放心,我会安排足够的人手去护君
玉周全的。”
这话,厉威说的十分庄重,仿若在宣誓一般。
因为他因厉清酌那番话,想到了以前厉家发生过的事。
在大人年幼时上山拜师学武的那些年里,厉家内部的纷争是乱如麻。
且大人当年一下山,就遭遇了数波人的追杀,虽侥幸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