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陆柏林拿了厚氅过来把楚若夕包了起来:“外面有点冷,你能受得住吗?”
柏哥这是要送她什么礼物啊?
楚若夕好奇地张着大眼睛,用力的点点头:“恩,我能撑得住,柏哥放心吧!”
墨语上前,将楚若夕包得严实了些,弯身抱在怀里:“我抱着小姐,这样暖和一些。”
“恩。”陆柏林淡淡的应着,瞥了御寒的外衣,提了一盏灯笼走出门。
楚若夕伸出一只小手,将陆柏林的手攥在了手里,轻轻摇了摇,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
陆柏林漆黑的眼瞳在微弱的灯火中亮得惊人,也不抽回手,将她的手连带着自己的放进了楚若夕的厚氅中,亦步亦趋地跟着墨语的脚步。另一只手攥着衣袖提着一盏灯笼,微微举着照着三人前面的路。
除夕夜,家家都是红灯高挂,欢声笑语。路上却寂静的宛如另一世界,偶有出来的人也是匆匆忙忙,双手插在袖子里一闪就消失了。
三人不紧不慢地走着,在陆柏林的带领下,竟是一路往了城门而去。除夕夜,城门关的也早,只有两个兵卒守在上城楼的入口,其他人大概都躲去过年了。
陆柏林握了握楚若夕的小手,上前与那两个兵卒说了两
句,塞了两块银子,那两个兵卒便让开了,道:“你们兄妹真是好兴致,除夕夜竟然跑到这里看风景。”
看风景?楚若夕表情一窒,越发疑惑。
三人上了城门楼,站得越高也越发的冷了,寒风从四面吹过来,楚若夕往大氅里缩了缩。
墨语在陆柏林的示意下放下楚若夕,往后退了两步。
陆柏林将楚若夕抱起来放在城门楼垛子上,轻声道:“看。”
他们面对着整个京畿,一栋栋的房子如排列整齐的四方盒子,盒子里点着红色灯笼,近处还能看见有人影走动,远处便只能看到一栋一栋的房屋和里面的灯光。一直到城中心,偌大威严的皇城如一只巨大的黑色巨兽俯卧在地上。
万家灯火,璀璨无比。尤其是从城墙上往下看,更是震撼,仿佛天遥地阔,自己已然站在云端,站在众生之上。
楚若夕震惊地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发出声音:“柏哥,你……”
手里被塞进了一个圆润冰凉的珠子,陆柏林站在她的身后,一直手护着她,轻声道:“若夕,我会让你一直过现在这样的日子。”
啊?楚若夕一愣,没反应过来陆柏林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和现在一样的日子?
“富足无忧。”陆柏林说
:“你会一生幸福和乐的。”
这是要护着她的意思吗?
楚若夕瞬间激动起来,大腿终于回应她了!
不过……能不能顺便把永宁侯府也一起护起来?他是未来宰相,不难的!
暗暗兴奋了好一会儿,楚若夕突然问:“柏哥,你是想要做个奸臣吗?”
说完,楚若夕脸庞一下子皱了起来,她是生了雄性豹子胆吗?竟然连这种话都敢问出口了!
要死要死要死……天太冷所以脑子有些抽了吗?
“柏哥,我不是说你将来会做个奸臣……”
虽然上一世她死的时候他确实是往奸臣的路上大步迈进,所以她才好奇想要问问,但现在问出来,楚若夕感觉自己刚抱稳的大腿好像要消失了。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陆柏林清清淡淡地说:“若夕,你是不是察觉到哪里不对了?恩?小小年纪就这般通透?”
楚若夕回过神,怯怯地看着陆柏林:“柏哥,我是随口胡说的。”
“看来是我太小看你了。”陆柏林不以为然:“你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笨嘛。”
额……请问大佬在你的想象中她是个什么智商?
“我既不想做奸臣,也不想做忠臣,我要做权臣!”陆柏林直言道:“掌握住权利,才能掌握住
自己的命运。至于其它,若这朝政是海清河晏,朗朗乾坤,我自然便是忠臣。若是这天下纷争四起,腐败不堪,我便是奸臣。”
楚若夕这下子是真的目瞪口呆了,心里都忍不住想要给陆柏林鼓鼓掌。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志向,怪不得他将来可以做到宰相的位置。
对比她这般只知道抱大腿,好像确实有些没志气。
既然陆柏林都这般说了,楚若夕又问:“你不想青史留名,流芳千古吗?若是一不小心,朝廷乱起来,那你不就成了最大的奸臣了?那是要受万世唾骂的。”
读书人求得不就是一个好名声吗?他真的看得开,可以忍受后世的指点评价。
“身后事过去便是过去了,活着的时候舒不舒服才是最重要的。”陆柏林确实不在意,与死后虚无缥缈的名声相比,还是眼前活得舒服些更重要。
他不想再把命运交到他人手中,不想劳苦一生,不想护不住自己想要护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