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花厅之中的气氛已经凝重到了极点。
落针可闻,静谧如斯。
赖青和赵婉茹死盯着彼此,其余的众人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直到顾锦宁发出一阵轻笑,她端起桌上的酒盏,放在鼻尖轻嗅着,随后像是不经意般,那酒盏脱手而出,径直落在了两人中间的空地上。
那上好的桂花酿之中,几块零星的桂花闪过之后,溅落在了两人的裙摆之上。
赵婉茹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整个人身子一抖,惊叫了一声。
瞧着她这幅胆小如鼠的模样,赖青嗤笑一声,讽刺道:“都说这南陵王是个万军之中取人首级的大夏猛将,倒是不知这嫡亲的女儿这般胆小如斯,一盏跌落的酒杯就给惊吓成了这幅模样,还真是可爱得很啊!”
这讽刺的言语一出,赵婉茹那妆容精致的脸顿时就扭曲在了一起。
她何时受过这样的欺辱?
不过就是一个刑部尚书的女儿!竟然也敢在此等场合下出言侮辱自己!
只见她扬手一巴掌,就准备落在赖青的脸上,却被顾锦宁的一声厉喝吓了个半死。
“郡主殿下!此举有些不妥吧?你和赖青姐姐都是我顾府请来的客人,若是你这一巴掌落下,回头怕是这京城之中,再也无人敢来我这府上了吧?”
说着,她已经走到了两人中间,一只手攥着赵婉茹高举的手腕,另一只手,早已将赖青拉到了自己身
后,维护之意不能再明显了。
更让人诧异的是,赵婉茹竟然用力的挣了几下,这才将自己的手腕从顾锦宁手中挣脱。
没想到这顾锦宁看起来病恹恹,这出手的力道却是如此狠绝。
赵婉茹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痕,接连退后了好几步,这才将身形稳住,她面目冷凝的看着在场众人,手脚猛地用力,竟是生生的将桌子给掀了。
看着落了一地的杯酒碗盏,琼浆佳酿,美味菜肴,顾锦宁脸上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
“郡主殿下,你莫不是将这里当成了你那远在南疆的将军府不成?我看就算是在将军府,你那杀人如麻的父亲,也不允许你如此糟蹋粮食吧!”
她缓缓抬头,面若冰霜的看着撒泼的赵婉茹,冷声讥讽道。
众人难得见到顾锦宁这般失态,一个个噤若寒蝉的躲在一起,龟缩在一旁,早已经没有了刚才那副为虎作伥的模样。
赵婉茹不死心的看着周围的人,见一个个如鹌鹑般只顾眼观鼻鼻观心,当下也不再指望他们,而是直接叫嚣道:“顾锦宁,你信不信本郡主一声令下,你这顾府立刻就会被夷为平地!你当真以为这满朝文武,还似之前那般任由你父亲摆布不成?”
“是不是任由顾相摆布本王不清楚,但是郡主,你这目无王法的话语,若是被你那未来的父亲听了,就算你这婚事是皇上亲赐
的,本王那二哥也不敢娶你过门了!”
这清冷的声音刚刚传入花厅,萧湛便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了进来。
那推轮椅之人,正是萧琰。
而刚才的话,明显是萧湛说的。
众人瞧着这两位皇子,顿时正襟危坐,一个个满脸正色,一副矜贵有礼的模样。
顾锦宁瞧见来人,脸上浅笑,和刚才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判若两人。
显然,赵婉茹也没有料到,萧琰和萧湛居然会来参加这次顾府的宴请。
她站在一片狼藉的桌案旁边,尴尬的瞧着两人,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此时,萧琰又说道:“郡主倒是好威风啊,不知二皇兄瞧见你这般泼妇的行径,该作何感想?这好好的桂花酿,竟是这么就给糟蹋了。”
这话说完,他直接俯身从最近的桌案上将酒杯拾了起来,闻着里面的桂花香,满脸皆是可惜二字。
顾锦宁听了在一旁扬声道:“这桂花酿不过是去年娘亲亲酿的,若是殿下喜欢,回头带走些便是了,不知殿下不在前厅宴饮,来这后院花厅作何?”
听着这话,萧湛插话解释道:“此事皆因本王。当日顾小姐救我母妃于水火之中,可我因为一些事困顿于府中,一直未能亲自登门拜谢。今日有幸接到府上宴请的拜帖,心中当真是欣喜至极。恰好本王听说老三也在受邀之列,便厚着脸皮让他陪我一起来了。至于为何来
这后院,自然是为了向顾小姐聊表谢意。”
说着,萧湛便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张回帖,递到了顾锦宁的手里。
可转瞬,他又扭头看向赵婉茹,一脸意味深长道:“只是没曾想,竟会在此处看到如此令人尴尬的一幕。”
没有理会赵婉茹青白交加的脸上的欲言又止,萧湛又开口道:“都说这平民和皇室相比,门低三尺也是理所应当,可顾家祖上三代,对我大夏赴汤蹈火,屡次立下大功,甚至于你的父亲大人,当年也只是顾老丞相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