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说,登朝拜相,光宗耀祖。
可是那庙堂之上人心谁又可知呢?
顾锦宁抬眼望向窗外,之前心中那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已然消散。
既然这仇恨终究要报,那不如就早日开始吧。
她手勤执笔,写了封信交给了影漠。
开口道:“既然魏氏一族已经按耐不住了,那宫里的那位贵妃的位置,怕是也做不长久。你将这封信交与三皇子。顺便告知他,最近宫中的李太医马上到了古稀之年,终究也是看着他们长大的,若是闲来无事,就请去府里瞧一瞧。待到北疆战局稳定,萧泰位置就可以动一动了。”
影漠离开之后,顾锦宁看向窗外。
夜空漆黑如墨,连半点星光都瞧不见。
盈盈摇曳的烛火晃在她的脸庞上,眉眼低垂间,美得不可方物,让人动容。
这时唐青枫轻笑一声,低声道:“若是我那位可怜的弟弟知道是在和你为敌,不知道应该作何感想。”
他出生在江湖世家,见惯了男子弄权,虽说不似朝堂之中那般尔虞我诈,可也并无差别。
甚至有些行走江湖的女子与男子并无区别。
这顾家小姐看上去文文弱弱,手无缚鸡之力,身无半点武功。
当初他
接到命令,过来取这人性命的时候还满是诧异。
现在看来,当初吴恙的担心不无道理。
吴恙背离苗疆之后便留在唐家堡,他一辈子为了前任圣巫女机关算尽,抚养她的儿子长大,甚至还想着帮她保留最后一丝血脉。
这才有了京城之中楚国公府的那一幕。
可楚国公终究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哪怕前路已经尽数铺好,他也不敢往前迈上一步。
若是他能早早的在朝堂之中,为乌家所用,便不会落得一个身死的下场。
乌昊天在京城之中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也只是博得了一个太子太傅的位置。
可如今东宫之位连个着落都没有,他在太傅之位也只是个摆设。
如若不然,哪还会有楚国公府的这么一遭?
说到底也是世事无常啊!
他盯着顾锦宁看了半晌,原本他以为自己会将这些事情烂在肚子里,却不曾想,现在倒是有了个听众!
将刚才自己所想跟顾锦宁说完,瞧着她这毫不诧异的样子,唐青枫眉头一挑。
询问道:“你当真不觉得这些事情稀奇吗?”
顾锦宁放下手中的茶盏,反问道:“这有何稀奇的?乌兰珠当初千方百计的将自己嫁给了江慕白,
乌昊天自然会和这位侍郎不清不楚。褚国公府的事情,就算我再怎么诧异,事情也已经了结。几百条人命在你们这些人的眼里,不还是如同家禽鸡狗?说到底也是他们自己不甘认命,害了全家罢了。”
其实乌家的事情顾锦宁早有怀疑。
若不然,前世乌昊天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和一个有妇之夫眉来眼去。
说到底,这一切的事情都和前朝脱不了关系。
乌昊天也好,楚文昌也罢,就连那苗疆的叛逃长老吴恙,不也是对着郭倩柔魂不守舍吗?
终究是如今的这位皇帝陛下造下的孽障,都是奉人之命,现在居然只有顾家可以明哲保身。
当年剿灭前朝太子的那场战役,毁了多少人呐!
顾锦宁款款起身,刚开了一句,道:“归根结底都是如今的皇帝陛下错了,唐公子觉得江慕白是用何种理由才让陛下出兵的呢?你唐家堡走出的这位吴恙长老眼下正带着叛逃的人,在北境大杀四方,唐家堡的叛乱之名已经坐实。不知你这位堡主作何感想?”
如今的明帝谋朝篡位已经记入史册,哪怕前朝太子再怎么昏庸无能,也改变不了他手里这天下来路不正。
当年随
着他杀入皇宫的,只剩顾家。
顾家一日不灭,他就等于一日没有得到这块遮羞布。
现在就算是他对江慕白有所怀疑,也不敢妄动他了,毕竟现在全靠着这位吏部侍郎牵制着自己。
但想必过了今年秋猎,江慕白就已经是尚书之位了吧!
秋猎之中的那场江慕白自导自演的救驾戏码,还真的算是给萧湛帮了大忙!
顾锦宁如此想着,回头瞧着已经杀机凌然的唐青枫,再次低声道:“如今的诸般事皆有因果,唐公子手里的那枚棋子,若是落在正确的地方,必然会给敌人迎头痛击!”
前世在那秋猎场上刺杀皇上的正是唐青枫!
那时这个人还不知道,他唐家堡灭门是由江慕白一手策划。
他勤勤恳恳的替江慕白报复皇家众人,就像是个傻子一般。
现在江慕白还不知道唐青枫已经被自己策反。
毕竟当初唐青枫拖着伤痕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