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怀中人的话,元文昌只能无奈叹气。
这话是说的没错,可京城这样的虎狼之地,难免没有心怀歹念的人!
本就不是一个错处,却被人抓着参了一本。
那皇帝早早的就已经将顾家人记恨在心里,现在有了这样一个由头,不把人关进大牢,蜕下一层皮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元文昌越想越为顾锦宁捏了把汗。
他转身看着外面的日头,犹豫了半晌,开口道:“我去同萧琰商量个对策,你先照看那丫头,莫要让她出门,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可了解了?”
白羽这才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
她颔首点头,用帕子将元文昌脸上的细汗擦了下,嘱咐他一切小心,轻手轻脚地叫人送错了家门。
看着那紧闭的厢房门,白羽脸上闪过了凝重之色。
而这时,顾府之中。
小桃端着一壶刚刚念好的云中,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顾明远的书房。
自从家中小姐离开之后,小桃掰着指头数着日子,盼望着顾锦宁早日回来。
这一等,便是几个月。
眼看着顾明远的生辰便要到了,她向着之前自家小姐心心念念的酿酒,便和自己的娘亲开始着手准备。
虽说
当初她娘亲在不得已之中把她卖到了顾府,可若不是这样她还遇不到小姐的一家人。
有着之前小姐留下的银两和嘱咐,凡是闲暇时间李太医都会过来为自己的娘亲诊脉。
原本以为治不好的毛病,现在也已经渐渐有了好转。
可人毕竟已经上了年纪,这腿脚还是没有年轻时利索,做事也没有早年麻利了。
说是雇佣过来,每个月都给些月银,可不过就是舔了副碗筷,多了一个吃闲饭的。
小桃轻叩书房的门,低声道:“老爷,小姐之前特地命奴婢准备的云中白已经酿好了,您可要尝一尝?”
书房之中并无声响。
又过了好久,当小桃转身要走时,才传来顾明远有些沙哑的声音。
“端进来吧,那丫头倒是有心,临走的时候还让你准备这些事情。”
小桃应了一句,推门而入。
昏暗的屋内,顾明远依靠在桌案上,手里握着一张边疆干预图。
这是早年间顾家老太爷立了跟大功,皇上赏赐的东西。
这上面南到南梁,北上北燕,周围各诸侯国的路线清晰的画在上面,是大夏几代人才熬制出来的心血。
当初凭着这张地图,大夏雄狮无人可
当,杀入北燕腹地,取了数十万的人头,北燕无一人敢吭半个不字。
可事到如今,竟被这北燕小贼搅弄得朝堂不安,皇家动荡。
而那个皇帝现在还在心心念念的算计着自己的女儿。
顾明远心中早就懊悔不已。
如若他此番回京述职,也不至于会变成一个掣肘,被囚禁在这顾府之中。
想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将这长边疆干预图放在了桌上。
看着小桃放在一侧的云中白,直接拿起酒壶,轻嗅了一番。
这味道虽然和每年喝的大不相同,但想着是自家女儿的心意,顾明远还是给自己斟了一盏。
随后问道:“锦宁走了多久了?最近可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小桃闻言,急忙回道:“回老爷的话,小姐已经走了七个月了,三个月之前从江南送了封信回来,最近这段时间都没有消息。不过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听着小桃的话,顾明远的脸色依旧没有半点缓和。
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人已经坐在了椅子上,盯着那个装着云中白的瓷片独自发呆。
小桃虽然有心劝解,但还是转身出了书房。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几个月,她
也不知道顾锦宁会什么时候回来。
想着最近在京城之中四散的流言,小桃心如刀绞。
依稀还记得那一夜顾锦宁连夜离开的模样,一袭灰白斗篷,白纱遮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过后,这顾府后门的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
她因为这件事情伤心良久。
后来想着自家小姐应该也是担忧着母亲好不容易来到顾家,若是自己跟她一同离开,母亲在这顾府之中难免会有些不自在。
现如今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这样的日子,小桃回到顾锦宁的小院儿,看着那个在院子之中驰骋跳跃的黑色豹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道:“时间过得还真快呀,连你都长得这么大了。”
这豹子已经三尺多长,腿也有两尺多高,却还是改不了这见人撒娇的毛病。
在黑豹的头上胡乱的摸了两把,还未等她抬脚进屋,院外就传来了一阵叫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