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个时辰,明帝的症状终于稳定了下来。
明德殿里哭着喊着的人也是熬不动了,一个个丧眉耷眼跪在原地,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这皇帝熬不过今天这漫漫长夜了呢。
顾锦宁捧着一盏香炉,放在了台阶上,瞧也没瞧那跪了一地的皇子皇孙,走到皇后娘娘身边,冲她行了一礼。
随后开口说道:“如今这天气马上就要立秋了,宫里面的蛇虫鼠蚁虽说不似盛夏,但也并不相差太多。皇后娘娘您久居深宫,自然对这些东西都不是很了解的。不过依照民女所见。还是应该备些雄黄石灰朱砂等物品,沿着宫墙各处挥洒一些。这样不但可以断了幼虫产卵的风险,你可以减小明年盛夏之时,这些蛇虫鼠蚁的数量。而且像这种阴暗沟渠里的东西若是多了,阴气过剩,必然会给陛下的龙体造成一些影响。”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抬头看向跪得笔直的江慕白,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那双大眼睛之中透着满满的激灵。
果然急功近利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如果不是他从旁挑唆,魏贵妃也不至于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对老皇帝下手。
毕竟依照那个老皇帝对这个女人的宠爱程度,日后这天下落在谁的手里,还真的不得而知。
可偏偏萧泰稳不住了。
萧琰在战场上威名赫赫,立下了汗马功劳,忠君贤臣的名声早就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这让这位一直龟缩在皇城里面的是二皇子,怎么可能放的下心呢?
也正是因为如此,萧泰和江慕白就想出了这么一出闹剧,准备早些时候让这个老不死的皇帝归西。
这样一来,按照长幼嫡子的顺序,这皇位顺理成章地记录在了萧泰头上。
可事到如今,没人愿意给这个人撑腰了。
江慕白可以说是自身难保,他之前做下的种种事情,如果说没有人查就是不可能的,萧琰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为虎作伥。
只是没想到如今时间久了,就连江慕白自己都相信了自己唱的这一出大戏。
可见有的时候这人啊,还是得有个自知之明。
你不是仗着的苗疆之人下毒吗?
苗疆道蛊虫无非就是那几种,她死的活的也见过了不少,能大范围使用的的确不多,可那些蛊虫对生石灰和雄黄酒可谓是怕之又怕。
只要这皇后运用的得当,
这宫中的蛇虫鼠蚁必定会少上三成!
顾锦宁转身拎着自己的药箱一步一步的朝关押魏贵妃的厢房走了过去。
事到如今,她还是有一事不明。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这位荣宠之至的妃子忌惮成这副样子?
无论是莲妃还是这皇宫之中的其他嫔妃,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任何人能够盖的住她的风头,她何至于如此心急呢?
到了厢房门口,顾锦宁递出皇后刚刚偷偷塞给她的玉牌,沉声说道:“奉皇后之命,提审魏贵妃。”
守在这门口的人,自然都认得皇后的玉牌,彼此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之后,还是给顾锦宁打开了门。
刚一进门就瞧见被卸了一头珠钗,蓬头垢面的缩在脚踏旁边的女人。
那还有刚才那幅风光无量的样子?
顾锦宁走到她身边,缓缓的蹲下了身子。饶有兴致的开口问道:“贵妃今日感觉如何?这身子可还舒服?你服侍陛下这么些日子了,如今突然清闲下来,想必的心情亦是大好了吧。”
可谁能想到,这句话还没有说完,魏贵妃狗急跳墙一样窜了起来,可是很快就被脚镣拉在了原地。
只见她气急败坏的叫
骂道:“我呸!顾锦宁,你觉得自己现在成功了是不是?你以为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和本宫说话!就凭你刚才信口胡绉,污蔑当朝贵妃的德行。本宫都可以叫你全家满门抄斩!让你永世不得超生!让你生不如死!”
顾锦宁听了她这话,不怒反笑,道:“贵妃娘娘说笑了,如今这个时候,你连这大门都出不去,又能命令谁去将我们家满门抄斩呢?你让人下毒,谋害我父亲,您儿子派人追杀于我,你们母子倒真的是一奶同胞,这心思一个比一个的毒辣!我今天过来瞧你,是因为我有一事不明,还请贵妃娘娘做出个解答。”
听了她这话,魏贵妃笑的咬牙切齿。
她一把掀了一旁放着的矮桌,上面的金银瓷器砸了一地,甚至有一些都溅脏了两个人的衣摆。
而魏贵妃显然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德行,她撑着胳膊站直了身子,故作姿态地坐在了床上。那说话的声音宛如从地狱之中传来。
“顾锦宁,你们一家人都该死!你也该死,你父亲,你爷爷都该死!当年那场战争,明明功劳都是我魏家的!可最后你们顾家却登朝拜
相,让我们一家人生活在那个偏僻小地,要不是我被陛下看重,现在也只能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你今天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