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北齐的语调隐隐透着些许的怒意,却又很是压制自己的情绪。
南初月睁大了眼睛,她看着坐在床边的男人,眼神里满是错愕:“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他并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从最开始,你之所以求旨嫁给我,目的就是要利用宁王妃的身份,让我身中噬心蛊。但是,你放弃了这一点,并且处处帮我,针对君耀寒。”
说到这里,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似乎要让胸腔那股浊气全部吐出。
他盯着她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真相?”
对上他的眼睛,南初月觉得自己的整个大脑都处于发蒙的状态,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无比混乱起来。
可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她的大脑里又不自觉的闪现出之前他们发生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的闪现,好似是担心她遗忘一般,在她脑海里不停地重复。
她抬起手揉了揉眉心,眼睛也下意识的闭了起来:“告诉你有什么用?如果最初你知道我身中噬心蛊嫁给你,定然不会给我什么好脸色吧?”
“再加上你对我的种种怀疑,我身上的蛊毒简直是坐实了我的不怀好意。
嫁给你,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阴谋,目的就是要你中毒,要你的命。”
一番话她说的条分缕析,只觉得他再没有反驳的余地。
却不想他苦笑一声:“真的是这样吗?我以为你有很多次的机会说出来,让我相信你,并且让我帮你解毒。”
“解毒?”
这下轮到南初月苦笑了:“此蛊无药可救,只有龙血鳞可以一试。当初先帝驾崩,确实将当世仅存的两片龙血鳞交给你,但是时间不长就被云太妃要走了,你哪里还变得出第三片龙血鳞救我?”
君北齐低眸看过去的时候,就发现南初月面上已经抱定了有死无生的心思。
她微微闭合的双眼,压根对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兴趣。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徐徐的说道:“当初先帝驾崩之前,给我的是五片龙血鳞,并非两片。”
说完之后,卧室里是一片静寂,没有一丝的生息。而南初月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里,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什么,或者根本听不懂。
可是事实上,南初月的心里就像炸了锅一样。
五片龙血鳞,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即使两片交给了云太妃,还有三片在君北齐的手里,足以
救她的小命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直接坐了起来。
但是这一坐,也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让她靠在墙上不停地喘着粗气:“你手里还有三片龙血鳞?”
“没有。”
他的回答很是淡然,却让她有一种直接把他踹飞的冲动:“你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清楚?”
眼见着她不再是方才心如死灰的模样,君北齐的眼神里有了几分安心的情绪:“云太妃拿走两片之后,我手里确实剩下了三片。可是匈奴那一战,大量军士中毒,我……”
“停!”
不等他说完,南初月就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面上的神色充满了无奈:“君北齐,你知道吗?如果我现在有力气,或者我手里有把刀,你身上一定会多几个透明窟窿!”
“匈奴那一战,我也是知道的,你们打的很苦。不仅是你断了双腿,匈奴人在水源下毒,军士病倒一片。外界传言是军医起了作用,现在看来是你在药物中添加了龙血鳞。”
在他点头之后,南初月面上并没有显露出太过失望的神色,反而笑了起来,只是略微有些苦:“这样大起大落的事情,你是觉得心里承受能力足够强吗?
不过这或许就是我的命。”
“当时我只用了一片。”
南初月面上再度露出笑容,可是不等君北齐说什么,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后来你又陆陆续续的用了其他两片?”
“没有。”
“没有?”她的眼睛瞪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说道,“所以,你手里还有两片?”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眼看着他再度点头之后,南初月已经有一种要跳起来的冲动了。
只可惜,她现在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做到。
眼珠子在眼眶里快速转了一圈,她笑嘻嘻的看着君北齐:“那……王爷,是否可以拿出一片救我呢?”
君北齐看着她,神色淡然:“理由呢?”
“理由?”南初月微微发冷,似乎完全不明白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却见他自顾自的点了头:“当然,谁都知道龙血鳞是当世宝物,用一片少一片。现在我手里也只剩下一片,为什么要用在你身上?”
他说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莫不是忘了?你离开王府的那一天,劈开了木佩,表示我们之间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