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此刻只有南初月一人在此,她脑内怕是杂乱无章,得不出个头绪来。
但君北齐既已出现,那边表明了她身后的后盾。
更重要的是,仅仅只是瞧见了他的身影,方才那些心神不宁,便已然烟消云散。
剩下的,便是君北齐带给她的安定。
对上君北齐那双金眸,南初月脸上的惊慌一扫而散,脑中思绪顿清,抬眸。
“王爷,若是初月当真烫伤了太妃,那初月甘心领罚,只是此事,初月并没有做。”
君北齐脸色依旧,迅速接上话语来:“哦?那太妃烫伤一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话毕,一旁的云太妃便要立即开口,打算辩驳,可君北齐却好似掐指算好了般,淡然一语。
“月月只管说便是,皇上与太妃不是这般强词夺理之人。”
“倘若真有误会,说清便是。”
话都这么说出口了,云太妃自然是难以再多话,只得咬牙狠狠望着眼前二人。
皇帝更是脸色一正,身子也直了些许。
对此南初月心中也是无奈暗笑,怎么这些地方她就同君北齐配合得如此默契呢?
颔首,她面色微沉:“初月不过才从云禅寺归来,听得懿旨至此,想来太妃思子
心切,自然是着急此事。”
“只是初月未曾想到,太妃竟如此思念四皇子,以至是白日浮现幻象,将那杯热茶错看,竟将其打翻……”
“胡说八道!”
云太妃怒斥一句,恼得要忘了手上伤痛,猛地往椅扶上一拍。
然而还不等她吃痛得惊叫出声,身侧的傅燕莹却是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扶住云太妃的手,声音大上几分,饱含担忧。
“太妃!千万不得再惊了身子了!”
看似担忧一语,但这其中的再字,却是意义非凡。
若是没有方才南初月那番思子心切一说,听这再字,不过是担忧云太妃的手上伤势。
但是现在看来……却是转向了“思子神伤”上。
傅燕莹作为南初月的线人,现如今不得暴露身份,可是这些细节的帮忙,却也是能够使得手段的。
云太妃痛得满头冷汗,更似倒抽寒气,彼时话都说不出半句,自然也无暇顾及。
唯有怒上心头,干瞪眼静咬牙切齿。
“唤王太医来!母妃,不可再激动了。”
皇帝不是傻子,如何情况他自然瞧得出来,他若是此刻还让云太妃继续下去的话,自己今后把持朝政的机会,那只会是越来越少。
索性
顺着下去,抬手命人唤来太医。
众人彼时话语也停了下来,瞧着王太医满脸忧伤,战战兢兢的再次重新包扎后退下。
云太妃疼痛渐减,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如此放过了南初月。
她今日本就奔着南初月的性命来的,虽说这凭空跳出来了个君北齐,的确打得她有些许措手不及,但是也无法阻止她的计划。
南初月又何尝不知云太妃的想法,连泼茶水的事情都做出来了,今日她自然是不会这么容易走的。
虽然看着现在的情形是她夺得一筹,可实际上,云太妃到底也有个身份压着。
单单这太妃的身份在这里,如何都能被云太妃给染成黑色,是否是她烫伤了云太妃,本就不重要。
而现在若若是想要逆转此刻情形,只有一个法子。
南初月眼眸一沉,薄唇微启:“太妃思子心切,对这云禅寺一事着实上心,初月确实不应让云太妃独自承受此事。”
“不过太妃放心,即便四皇子已逝,却也还有不少人心念四皇子。”
“初月离开云禅寺时,还恰好遇上了翰王。”
话语一顿,云太妃脸色也随即垂沉。
翰王正是她一手安排过去,想要借机解决南初月的
。
若不是南初月已经近在眼前需要面对,她都险些忘记了君耀轩的事情了。
南初月的出现,正是证明了君耀轩的失败,可即便是失败了,但是如今几日过去,却根本没有个影子或是消息……
不知是手上伤口的疼痛,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云太妃额上多上一层薄汗。
她不可能不知道南初月是什么意思。
南初月更是掐准了这一点,谈起君耀轩的事情。
君耀轩自那日起,便已经落入了君北齐掌中,而前者那日做的事情,若是抖露出现。
云太妃虽不会出大事,但也会沾上些许淤泥。
而云太妃,也是个会爱惜羽毛之人。
更不可能有着君耀轩作为把柄的情况下,真正同他们,在明面上撕破脸皮。
无伤的手紧攥几分,随后松开来,云太妃只得松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