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月说的云淡风轻,似乎不过是随口一句话,根本是无关紧要,但是字字句句都扎在了吕夫人的心上。
她面上的神色无比的难看,想说什么,却又好似艰难的吐不出一个字。
张嘴说了半天,也不过是一些散乱的吐息,根本让人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南初月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盏,再次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好似方才那些话都不是重点,她次来的目的就是面前这杯茶水。
吕夫人深呼吸数次,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不过她开口不是对南初月说的,而是对周围的丫鬟婆子们说道:“你们先下去,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说完之后,她又对着南初月身后的九稚和橘秋说道:“你们也出去!”
丫鬟婆子们在听了吕夫人的命令之后,已经行礼之后往外走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按部就班的行为。
可是当吕夫人对九稚和橘秋提出要求之后,却生出了变数。
九稚站在原地根本没有动的意思。
橘秋更是开口说道:“吕夫人,婢子的职责就是陪在小姐的身边。”
看似恭敬的语调,却透着一种不肯妥协的意味。
显然,
她是不肯离开的。
吕夫人不怒反笑:“宁王妃身边的人就是机灵警醒,一个个都要保护自家主子。不过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我能做的了什么?还是说,宁王妃担心我做什么?”
南初月笑了笑:“吕夫人,你做过什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何必这么问呢?我身边的丫头没见识,担心出事,也是正常的。”
“你……”
“不过现下就我们两个人在大厅里,能出什么事情?是我的丫头没见识,让夫人不悦了。”她说着微微偏头,“橘秋,你和九稚出去了。大厅就这么大,若是有什么动静,你们第一时间就听到了。”
随着她这句话说出口,九稚和橘秋对视了一眼,就应了声走了出去。
吕夫人冷眼旁观:“宁王妃好手段,将下人调教的很是服帖。”
“吕夫人谬赞了,哪里比得上吕府?生死之事,都是吕夫人一句话的事情,我可比不过。”
淡淡然的语调,却有着无数的深意,使得吕夫人冷哼了一声没有再开口。
很快,屋子里的仆佣就退了出去,只剩下了吕夫人和南初月两个人。
吕夫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南初月一番,最
后对上了她的眼睛:“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出来吧,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南初月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低低的笑了出来:“夫人这话应该是留给我说的吧?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应该不单纯是对付我而已吧?”
“哦?”
对上吕夫人询问的眼神,南初月微微眯了眯眼睛:“吕夫人,既然我今天过来了,定然是知道了什么。你这么一直故作不解,是想让我将这件事,完完整整的捅到圣上面前吗!”
说到最后,她透出了几分疾言厉色,整个人身上都透出了明显的冷意。
当然,与之前对吕夫人进行威胁的感觉完全不同,却也足以让人胆寒。
吕夫人一辈子都生活在内宅之中,她经历的最大争斗就是妻妾之争。至于朝堂之上的事情,她是一概不知。
即使曾经因为她的缘故,使得吕相蒙受了不白之冤,也不过是表面现象。
事实上,她所有的行为都是出自于吕相的授意。
现在,她处于南初月的层层压迫之下,思维都处于混乱的状态,甚至无法确定南初月到底知道了多少,又是知道了什么。
不过吕夫人的年纪还是放在那里了,不像小姑娘,稍微一个胁迫,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她也眯了眯眼睛,与南初月冷眼对视。
四目相对,各种的情绪在其中交织,无形之中使得空气都有了几分烧灼之感。
好似她们目光交接的瞬间,都是火花带闪电,噼里啪啦的格外精彩。
只可惜,她和南初月根本不是一个段位。
明明是她想从南初月的眼神里看出什么,结果反而是她被南初月的眼神逼迫的想要偏离视线,根本无法与对方相抗衡。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也借用这样的方式错开了与南初月对视的眼神:“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很清楚,你如果你这番言论散播出去,会发生什么!”
随着这句话说出口,吕夫人面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似乎终于找到和南初月对峙的方向。
吕夫人冷冷的看着南初月:“身为臣子,与前朝余孽有所牵扯,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你我都很明白这一点。”
“是吗?”南初月随意反问,“既然你这么明白,为何还要和对方纠缠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