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在宫中行走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和事,自然是明白安心这句话隐含的意思。
他的额头上浅浅的冒出一层汗,说出的话也是格外的注意:“娘娘,这段时间,您吃了不少养肤驻颜的东西。伤口也没有碰到水,应该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还是可能会有问题。如果本宫的脸上留了疤,该怎么办?”
话说到最后,她的语调变得冷硬了几分,眼神也变得犀利。
很明显,她要的是一个肯定的答案,绝对不允许任何似是而非。
御医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娘娘,现在拆了绷带肯定是能看得出痕迹的,但是因为伤口不重。只要你勤擦药膏,总归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是吗?”安心反问,眼神里分明是不相信。
“自然。”
“那如果最后,脸上就是留了疤怎么办?”
面对她步步逼近的逼问,御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谁都知道,如果不留疤是皆大欢喜,一旦留疤,小小的御医能和安心抗衡吗?
且不说她的生父是靖北候,单单一个安妃的名头,就足以让人喝一壶了。
御医立即跪倒在地,面上满是担忧:“
娘娘,臣尽力了。”
“尽力了就可以留疤吗?”
“这……这总得拆掉绷带,再隔一段时间才能知道。”
“隔多久?”
“状态好的话,大概一个月就能恢复如初了。”
“一个月……”安心重复着这几个字,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眼神里满满都是算计,“本宫面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臣明白,是由于热水烫伤的。”
“很好,记着你这句话。以后有旁人问起来,不要忘了。”
安心一改方才不停逼近的姿态,陡然转换了话题,让御医起了一身的汗,又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他一脸懵的时候,安心又淡淡的说道:“拆绷带。”
“是。”御医站起身,小心翼翼的解开了绷带,露出了安心被烫伤的脸。
其实由于御医处理的很是及时,并且各种药膏用的都是上好的,所以她面上的伤痕恢复的很好。
现在看上去,也只是一道浅浅的红痕,看上去并不明显。
若是粉铺的稍微厚一点,更是什么都看不出。
只是安心对此似乎很是不甘心,挥手让御医离开之后,立即让人给她
化了妆。
不过是这个妆容并没有消散疤痕的存在感,反而很是明显。
一眼就能看到她白玉无暇的脸上的红痕,让人心里透出了些许的怜惜之情。
冷笑一声,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苏雪儿,你该不会以为,弄伤了本宫,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吧?”
……
永和宫。
苏雪儿听闻安心到访的时候,心里明白是安心来找麻烦了。
上次她用茶水泼了安心的脸,安心找上门是迟早的事情。
能晚这么多天,已经让人很是意外了。
“安妃到访,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怕是这永和宫,没有合适的茶点招待你。”苏雪儿的声音很是柔和,听不出任何的异样。
她看到安妃面上覆着一层轻纱,也没有多说什么。
安心冷笑一声,凉凉的看着苏雪儿:“你要怎么招待?再来一杯热茶,泼到本宫的脸上吗?”
“安妃说的是哪里的话?本宫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我既然都是陛下的妃子,自然就是一家人。千万别中了旁人的诡计,有了内乱。”
“你确定是旁人的诡计,不是你的可以设计?”
“安妃这话,本宫就有点听不懂了…
…”
“是你听不懂,还是你不敢听不明白?”
安心这段时间,本身就是一肚子的火。
现在她听到苏雪儿顾左右而言其他,内心更是满是恼火,哪里能受得了?
相较于她的满腔怒火,苏雪儿却依然是不紧不慢的模样,面上的笑容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安妃说笑了,若是明白的事情,我有什么不敢的?”
“好,既然你敢,你就不要给我装糊涂!上一次,你故意用热茶烫伤我的事情,今天必须有个了断!”
这件事过去已经有小半个月的时间了。
这段时间,苏雪儿一直在永和宫中是闭门不出,但是对于宫里的风声却是了然于胸。
安心由于在永和宫里受了伤,所有的矛头自然是直指苏雪儿。
可是由于君莫离一句,安心伤好之前不许提,自然是没有人敢说这件事,安心也只能留在长春宫里养伤。
所以整个后宫,关于这件事